她回过神,含笑道:“谢谢您程先生,我叫沈溪,我手脏,就不碰你了。”
和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是沈溪的习惯,她当然不可能那样亲密的称呼“简行”。
她拿过手机:“我记一下您的号码吧。今天我实在狼狈,不方便感谢您,还请您别多心。”
程简行报了自己的号码:“我年纪还没你大,你别‘您啊您’的称呼我了,让人挺别扭的。”
沈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好,那我先走了……”
程简行却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出去,恐怕让人指点,再说了,这天气还没回暖,你光着脚不合适。要不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找双鞋子来。”
这样的地方光着脚跑来跑去的确不雅观,她看眼前的人随和,便没有推辞:“那就麻烦你了。”
她在外面的休息处坐了几分钟,程简行拿着一双女士平底鞋过来。
“也不知道合不合脚,只能让你将就一下了。”他蹲下来把鞋子放到沈溪脚边:“试试。”
沈溪惶恐的站起来,连忙道谢:“特别好,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程简行跟着站起来:“那你赶紧回去清理一下吧。”
沈溪和他道别,转身走了。
程简行的目光从她背影上收回来,又掂了掂手中屏蔽信号的小玩意儿,唇边闪过一抹狡黠的笑,转身走了。
沈溪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谢北城这件事。
她怕他担忧,又怕他多想,况且,之前两人是闹了别扭分开的,这点小事都汇报,显得她上赶着低头似的。
最后她把编辑好的信息全都删掉了。
她没说,但是家里的佣人都看着她狼狈的回来,一个电话就打到了谢北城这里。
“她怎么会弄成那样?”谢北城明显声音焦急。
林姐如实道:“她不说,估计是和别人生了矛盾。”
“她受伤没有?!”谢北城最关心的是沈溪的身体。
“从外面看倒是没有,只是她穿回来的鞋,不是她的。”
沈溪把自己从头到脚都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遍,才慢腾腾的从浴室出来。
听见手机“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擦着头发过去拿起来一看:谢北城。
她唇角立马弯起来,偏偏声音要装得不冷不热:“什么事啊?”
谢北城声音冷冽:“你今天在外面吃了什么亏?!”
沈溪撇了下嘴:“林姐什么都告诉你,我还有没有一点隐私了。”
表面抱怨,心里却甜蜜蜜的:谢北城关心她。
谢北城没心思和她开玩笑:“你要不说,我今天就回来,我自然会查清楚!你是我谢北城的老婆,我要看看谁那么不长眼敢欺负你!”
听到他要回来,沈溪是又感动又慌张,连忙道:“收起你这股子霸道的劲儿,谁也没欺负我,今天去看秀,楼梯上的服务生不小心把酒打翻了,淋了我一头,人家服务生都吓死了,道了半天的歉,你要再去找他麻烦,是不是想要人家的命?”
谢北城将信将疑:“那你鞋子怎么回事?”
沈溪叹了口气:“什么破奢侈品,质量一点儿也不好,鞋跟卡在石缝折断了,差点摔了我一跤,就在旁边随便拿了一双将就着穿回来了。”
谢北城眉间的褶皱缓缓舒展:“你没骗我?”
沈溪语气不容置疑:“骗你做什么?别大惊小怪的。”
谢北城出差事务繁忙,她不能拿这点事去打扰他。
沈溪第二天回公司,好久没上班了,一整天脑子都懵懵的,下班时间一到,抓着包就溜了。
把车从车库开出来,看到路边站着个抱着东西的男人一直在招手打车,但是下班高峰期,车不好打。
春雨绵绵,那人连把伞都没有,看着怪可怜的,沈溪堵着车徐徐靠近他,才发现这人正是昨天帮过自己的程简行!
她连忙把车窗摇下来:“程先生!”
程简行闻声看见了她,面带微笑:“是你。”
沈溪把车停下:“去哪儿,我送你吧。”
程简行不好意思的拒绝:“不用了,我打车就好了。”
沈溪招呼道:“现在下雨,不好打车,快上来吧,别堵住后面的车了。”
程简行看后面车已经在按喇叭催促,只能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谢谢你啊,把你的车都弄脏了。”
沈溪递给他纸巾盒:“说这样的话就太见外了,昨天的事我还没谢你呢。”
程简行接过纸巾擦着脸上的雨水:“本来我朋友要来接我的,结果被堵路上了,一时半会过不来。”
沈溪附和道:“下雨加上下班高峰,的确容易堵车。程先生,你现在要去哪儿?”
程简行道:“碧水公寓,麻烦你了。”
沈溪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客气的人,原本和不相熟的人坐一起还有些拘谨,现在彻底放松下来:“不远。”
路上程简行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这边的朋友不多,环境也不熟悉。
沈溪自然热情的给他介绍起这里的情况,两人聊得很愉快。
很快到了目的地,程简行抱着自己的东西,道:“沈小姐,谢谢你今天送我,我该请你吃顿饭的,但是我现在衣服湿的,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等我十分钟,我换了衣服就下来。”
沈溪也正想找机会谢谢他昨天的帮助,笑着道:“好呀,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
等程简行下车后,她打电话让餐厅留了位置。
程简行很快下来,非常绅士的说:“让你久等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去了餐厅,边吃边聊。
程简行主动说自己是做游戏开发的,现在准备和朋友合伙开个游戏公司,还在筹备。
沈溪不玩游戏,对这个领域不熟悉,听程简行介绍起来还挺新奇的,听得津津有味。
“哟沈溪,和朋友吃饭呐。”姜柔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让沈溪瞬间脸色一黑。
她侧头看过去,姜柔挽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意味深长,摆明了是觉得自己和程简行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沈溪站起来:“那天你把我困在卫生间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又主动撞上来了?”
姜柔大方的承认:“在厕所里反省的怎么样了呀,有没有想清楚,以后要怎么夹起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