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走了一圈,没有看到谢北城,给他打电话。
谢北城冷冷盯着脸色煞白想着要狡辩的姜柔,接起电话。
沈溪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没什么要买的,我们回去吧。”
谢北城睨了姜柔一眼,声音柔和:“好,我马上过来。”
沈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到谢北城过来了。
两人一起往电梯走,沈溪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谢北城把阴暗的情绪都收敛干净:“去接了个电话。你确定什么都不买?”
沈溪也装作心情没有受影响的样子:“其实你家里什么都有,没必要浪费钱了。”
两人各怀心事的回了家,沈溪不想再把自己闷在屋子里面,就去厨房帮忙做完饭,谢北城则回了房间,点开了姜柔发过来的视频。
里面张守祥的一句话让谢北城脸上寒光乍起。
——那你要不要大声告诉别人,我这个禽兽,强暴了你?
所以他,是真的碰了沈溪?
谢北城手握成拳头,骨节发白,神情更是阴冷吓人,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郁,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没有看不起沈溪,反而对她充满了同情和怜悯,看着那么瘦弱的一个人,怎么可以经受这么多磨难。
三年前,他的家里也遭受过巨变,这让他性情大变。这三年来,他几乎没怎么笑过,总觉得心里被事情压着。
也就是找回了乔乔,面对孩子的时候,他才能偶尔露出一点笑容。
沈溪一个弱女子,是怎么消化这些磨难的?
如果自己真的当那天车里的事没发生过,这对沈溪来说,又是一道创伤吧。
真的要为了那个五年来都没有半点踪迹的女人,置另一个女人不顾吗?
自己心里真的过意得去吗?
其实沈溪……挺不错的。
谢北城心情很复杂。
晚饭后,他站在儿童房门口,看着盘腿坐在地上嬉闹的一大一小,咳了一声。
乔乔先回了头,朝他扑来:“爸爸,我和妈妈在玩过家家的游戏,你也来!”
沈溪也洋溢着笑脸,对乔乔道:“爸爸很忙的,我陪你玩就行了呀。”
乔乔拽着谢北城的手指往屋里走:“不行,爸爸也要玩!”
谢北城跟着他过来,在沈溪身边盘腿坐下:“好呀,怎么玩?”
乔乔认真的吩咐:“你当爸爸……”
谢北城笑着打断:“我本来就是爸爸。”
乔乔气恼:“你别插嘴!”
谢北城配合的捂住嘴:“好了,我不插嘴。”
乔乔继续道:“你当爸爸,妈妈当妈妈,我当小宝宝。妈妈去上班,你在家做几样妈妈爱吃的菜,然后去接她下班!”
谢北城无可奈何的望着他:“为什么是妈妈上班,爸爸做饭?”
乔乔气鼓鼓的叉起腰:“因为你平时在家根本不做饭,都是妈妈在做!难道玩游戏做做饭你也不愿意吗?”
谢北城被吼得莫名其妙:“家里请了佣人了,我为什么要做饭?”
乔乔理直气壮:“可是家务就是要一起分担的呀!你看你,不做家务,还顶嘴!”
谢北城无奈道:“儿子,在这个家里呢,我们的分工是不一样的。你负责上幼儿园,我负责赚钱养家……”
乔乔接话:“妈妈负责貌美如花!”
谢北城凝眉:“又是在哪里学的?”
乔乔得意的说:“之前的邻居哥哥说的呀。”
他把一把玩具锅铲塞到谢北城手里,命令道:“做饭!”
谢北城只能无奈的看着沈溪,沈溪一会含着笑:“你要是不忙的话,就陪他玩一会儿吧。”
谢北城只能拿着锅铲,把那些玩具蔬菜肉类都倒进锅里,搅和几下:“可以吃了。”
乔乔今晚异常的兴奋,拍着手:“饭好了,爸爸,你去叫妈妈吃饭!”
谢北城一努嘴:“不是就坐旁边吗,不用叫了。”
乔乔不依:“这是假的嘛,当然要叫了。”
谢北城只能配合着,对沈溪道:“吃饭了,做了你最爱吃的大杂烩。”
说着把一只碗递到沈溪手里。
乔乔不满:“不是应该叫‘老婆吃饭’吗?爸爸,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是不想和我玩吗?”
谢北城嘴角上扬:“我哪敢啊。”
但是要他假戏真做叫“老婆”,那是万万不可的。
沈溪接过碗,缓解了尴尬:“好了,吃饭了哦,简直太丰盛了。”
乔乔玩得很尽兴,最后要沈溪抱着才睡着了。
沈溪把他放到床上后,和谢北城一起收拾了玩具,这才轻轻的掩门出来。
各自要回各自的卧室,在二楼的楼梯口,谢北城突然道:“我的西装,真的不帮我做了?”
沈溪原本是因为心情不好,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才不想做衣服的,但是今天被谢北城开导过,心里不再像之前那么压抑,觉得日子还是该积极向上,勇往直前的。
她略一思索:“你后天真的要穿?”
谢北城想也不想的点头:“当然。”
沈溪:“毛样已经做好了,你试一试,我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谢北城眸子亮了亮,跟着沈溪去了工作间。
衬衣已经缝制完成,西装的轮廓也出来了,沈溪把衬衣取下来提在手上:“要不要连衬衣一起试一试?”
谢北城抬手就开始解身上的纽扣:“好啊。”
沈溪见他纽扣已经解开两颗,没有要避开自己的意思,微微的侧过身去。
谢北城见她脸红,才觉着自己的不得体,接过衬衣去旁边换好才转过身来:“你帮我看看。”
他展着双臂站在镜子面前。
沈溪回过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手臂这里紧不紧?你抬一下试试,有没有紧绷的不适感,可以修改。”
谢北城配合的活动了一下手臂:“都挺好的,你果真厉害,这手艺和我私人订制的完全没区别。”
沈溪被他捧得高高的,虽然知道是夸张,但心里听着还是舒服,笑起来:“我没怎么做过男士的衣服,这次也是练练手。”
她把西装拿过来帮他穿着,仔细的理着褶皱,神情认真的解释:“现在看起来会有些宽松,等缝了里衬了就好了,现在这个相当于是毛坯房。”
谢北城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心里有些恍惚。
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因为纪尧的游说怂恿,或者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以至于他现在脱口而出。
“沈溪,我是可以对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