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城也看到了沈溪,有些意外。
总经理走出来,对谢北城恭敬的道别:“谢总您慢走,这件事我肯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溪还惊讶得没说出话来,谢北城的手按着电梯的开门按钮:“下去吗?”
沈溪浑浑噩噩的走进去,电梯门合上,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心翼翼的看着谢北城:“你是来谈解约的?”
谢北城蹙眉:“解什么约?”
沈溪手指不安的绞着背包的带子:“我的事你肯定知道了,我听同事说,因为公司名誉受损,好些合作公司来找梵歌解约……”
谢北城不置可否,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所以你现在是背着包滚蛋了吗?”
沈溪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自己差点认输的事:“才不是,主管说公司会处理,他给我放了半天假。”
谢北城揶揄:“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忍气吞声的样子。”
沈溪心里慌慌的追问:“你真的是来解约的吗?这件事你最清楚的,我是被冤枉的。”
谢北城耐着性子道:“没说我来解约的。”
沈溪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谢北城出了电梯,遇到两个公司的管理层同事,都给谢北城恭敬的打招呼,谢北城只是鼻腔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沈溪跟着他的步伐,小声道:“原来你早就和我们公司有合作,和他们还这么熟,我能进梵歌,不会是你打的招呼吧?”
谢北城瞥了一眼迟钝得要死的沈溪,揶揄道:“不是你的老同学帮的忙吗?”
沈溪若有所思的点头:“也是,是佟冕帮我我才进的公司……”
谢北城不屑的轻哧:“今天的事他又为你出头了?”
沈溪否认:“他出差了。”
谢北城心里划过一丝不悦:“你对他的行踪很了解嘛。”
沈溪皱眉:“我现在最讨厌听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了。”
谢北城:“哦?”
沈溪撇了下嘴:“每天在办公室已经听得够多了,烦。”
谢北城想到之前姜柔给他说的那些话,猜出了两人关系不会融洽,看来沈溪在公司的日子不是很好过。
他没再多问。
谢北城解决了这边的事,要回集团总部,沈溪目送他他上了司机的车,这才心不在焉的往车库走。
公司已经下了辞退她的命令,怎么大老板一来,又说要查清此事?
看来这大老板人还算不错。
“沈溪。”
就在沈溪胡思乱想着要拉开车门的时候,一道沙哑的嗓音从她背后响起。
这声音像一条毒蛇缠住她的脖子一般,让她浑身寒毛倒竖,浑身僵硬。
三年了,继父的的声音对她来说,仍旧是梦魇。
沈溪缓缓转过身,看着两米外的张守祥。
那张脸真是让她厌恶。
张守祥笑着走过来,声音更加令人作呕:“乖女儿,回来了也不告诉爸爸一声,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不等沈溪回话,他就绕着车打量起来:“都开上车了,还有了大房子,有钱了,出息了,就不认我了是吗?”
沈溪的手还紧紧的握着车把手,努力平复了情绪:“你来做什么?”
张守祥拍了拍车顶:“当然是找你叙叙旧了。”
沈溪咬牙沉声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张守祥叹了口气,在沈溪毫无防备之下,卷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口旁的一个狰狞的伤疤:“你知不知道这一刀要是再偏一点,我就死了。你现在说你和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丑陋的身体让沈溪生理极度的不适,那天发生的那一幕又回到她脑海。
“我是正当防卫!”
“你要真是正当防卫,你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张守祥的脸上一直带着让人胆寒的浅笑,让沈溪没有办法像她想象的那样镇定。
沈溪不想和他纠缠,这人发起疯来,不知道又会对自己做什么,她直接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张守祥皱眉:“别明知故问了,你伤了我,让我在医院躺了几个月,没办法工作了,我养了你那么多年,现在是不是轮到你孝敬我了?”
沈溪咬牙“呸”了一声:“你就是个禽兽,你也配!”
张守祥笑道:“那你要不要大声告诉别人,我这个禽兽,强暴了你?母女共事一夫,到时候你就可以看看,他们是唾弃我,还是嘲笑你。”
他朝沈溪慢慢靠近。
沈溪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后移,背已经紧紧的贴在车门上,退无可退!
张守祥停下来,继续道:“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把你养得这么漂亮,便宜别的男人真是可惜了,不如跟我回家……”
话音未落,极怒的沈溪扬起手,狠狠的就要朝张守祥脸上扇过去。
不料张守祥早有准备,捉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剧毒:“好歹吃过亏的,沈溪,别在我面前张牙舞爪,这样只会激怒我,后果很严重的。”
沈溪厌恶他的触碰,厉声道:“放手!”
张守祥笑意危险,靠近沈溪,低声道:“你要不要我帮你再在网上大火一把?勾引继父,不履行赡养义务,你说,那些人到时候会怎么骂你?”
沈溪浑身发抖。
她知道,自己和他,早晚要有个了断。
她现在有乔乔有软肋,不敢和张守祥硬扛。
先稳住眼前的局势再做打算。
“直接说,你要多少!”
张守祥松开她的手,笑了起来:“果然懂事了。”
他比了个手势:“两百万。”
沈溪一惊:“你怎么不去死!我哪来的两百万!”
张守祥道:“苏彦不是赔了你两百万吗,还有一套房子。钱给我,房子嘛,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住,这日子,想想都美啊。”
沈溪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人的底线。
她气得咬牙:“最多二十万,当我还你那些年的生活费,再多没有!房子你更不要想!”
张守祥一脸无所谓:“那我就天天来你公司等你下班,直到你同意为止。”
沈溪浑身发抖。
她知道拿钱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后就是无数次。
威胁,永远存在。
现在和恶魔理论不出结果,如果真的激怒他,他这个烂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张守祥以为她在犹豫,继续道:“我受了伤没办法工作了,你那要死不活的妈完全就是个拖累,不瞒你说,这几年为了生活我们欠了不少钱了,这些钱,该你来还。”
沈溪心里盘算了一下,装成无奈的妥协,语气软下来:“苏彦不会一次性把钱给我的,到时候先给你二十万,其余的后面再给你。房子已经挂出去在卖了,不可能住人。”
二十万对张守祥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巨款了,他差点喜上眉梢,一副体谅人的表情:“也行,反正咱们是一家人,早付晚付都一样的。你的电话要保持畅通,我会经常找你——‘叙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