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瑞尔巢都下层内的环境其实说不上太差,相对于人类其他的殖民地环境,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因为穆诞·阿剃圣所在的这颗星球,继承了黄金时代的很多科技,除了没有人工智能外,这里充斥了大量赛博朋克元素的电子元器件和机械构造体。甚至还遗留了好几个残缺的STC标准建造模板,掌握在一些巢都上层贵族的手中。
所以,按道理来说,这颗星球上的人均物资分配其实并不短缺。但为了划分出阶级地位,那些掌控了核心技术与生产资料的人,便刻意营造出了如今的局面。同时,还建立起了一套制度法规和强大的法律维护部队来限制、来愚弄、来镇压底层的人们,并将特权阶级一切不合理的行为,变得合法化。
你以为你只要遵纪守法,就能获得安稳公平的待遇吗?不不不!
在这个科技巢都内,一旦你的越级诉求,合理且合法,那么他们就会开始耍无赖,开始各种糊弄你,刁难你,又或者是利用强权来胁迫你,利用武力来镇压你。所以,归根到底,法律是为权力所服务的,它只会去约束和限制平民,而对特权阶级无效。至于那些公平公正之类的标语,看看就好,千万不要当真。
一般而言,这里的普通人如果犯了罪,大案看政治博弈,中案看社会影响,小案看人际关系。
久而久之,生活在这里的底层人类,思想就被扭曲了,内心时刻充满了矛盾与暴戾。一边希望法律可以公平公正,能够保护他们这群弱者。一边又对法律丧失了信任和充满了蔑视。
但无论他们如何想,弱小的他们始终都无法挣脱这个巢都社会的牢笼,无法摆脱这个由上层贵族们所制定的规矩。
而这个巢都底层的人们想要活下去,要么........出卖尊严和生命,从事取悦他人的体育竞技类活动或赛事。要么.........出卖体力与健康,从事各种垃圾清理或生产工作。要么.........出卖自己的器官和肢体,获取更好待遇的生活资金,又或者是购买一张去往巢都上层,从而跨越自身阶级的天价门票。
然而,这所谓的门票,只不过是一种充满希望的欺骗,是驱动“牛马”努力干活的谎言。先不说那天价一般的门票费,不是普通人可以购买得起的,就说即使你坏事做尽,好不容易凑够了钱,自以为可以去往巢都上层跨越阶级时,殊不知,能够去往上层的,只有你身上被拆分而出的器官零件。
这些器官或肢体零件,在到达了巢都上层后,会供应给那些贵族用于替换,从而通过一种“人体器官架构”的黑科技技术,达到青春永驻和近乎永生的地步。
这............就是这个巢都世界的真相!
独自走在哈瑞尔巢都下层街道上的我,只当随便扫描了一下,便已然清楚了这里的路线构架和社会组成。
眼下,只要再过几个拐角,我便能到达穆诞·阿剃圣所开的那家机械义体维修诊所。
然而,在我沿着一条捷径,走入一个小巷子时,我的周围便出现了十多个手拿武器的黑帮混混,将我的前后去路给堵住。
其中,一名彪形大汉站出来,拿着铁棒指着我说道:“嘿,小子,今天算你倒霉。竟然来到了我们鳄鱼帮的地盘,今天你就别想离开了。你身上的器官零件我们都要了!看你这两米多高的身材,想必能卖上不少钱,嘿嘿嘿。”
我拉下了兜帽,解开了披在身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了一具大秦锐士万夫长才能穿戴的精工陶钢动力装甲。并在全封闭式头盔中的鸟卜仪上,闪烁起了一缕猩红的光芒,看起来格外的渗人,且压迫感十足。
这群黑帮混混在看到我展现出来的模样后,全都愣住了,两条腿一边忍不住的打颤,一边不断的往后倒退。因为在他们的观念之中,我要么是全身肉体都被置换成了钢铁机械的凶狠赏金猎人,要么就是装备精良,专门为上层贵族处理脏活累活的特工杀手。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这种小帮派可以惹得起的。
我见他们已经心生惧意,隐隐有了撤退之心,于是看在人类的份上,也不想屠杀他们。不然的话,别说直接消除他们体内原子之间的电磁力,让他们瞬间散架了,就说他们能否在我这具刚刚创造出来的躯体下坚持10秒,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我便故意学着杀手那种冷酷无情的语气朝他们说道:“滚吧!”
对面的黑帮混混头目,连忙点头哈腰,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之类的话,然后迅速带着手下的小弟,一溜烟的跑了。
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在这等环境下,不成屠夫,便成羔羊。所以我也没有去怪罪他们,而是默默看着他们远去后,便来到了穆诞·阿剃圣所开的机械义体维修诊所前。
刚一打开店门,其门上的风铃就响彻了起来,发出了一阵轻灵悦耳的叮当声。看得出来,这里的装潢很有格调,不像外面那些老破小和花花绿绿的弥红灯,说明穆诞·阿剃圣在这片街区享受一定的地位,又或者是遭受到了特殊关照。
听到门铃在响,店内的手术室内,便传来了一道中年男人的磁性声音。
“外面的顾客等一等,我正在为一位客人更换机械义肢。”
我没有催促,而是站立在了原地,耐心等待起来。期间,我能明显的听到手术室里传来一阵电钻和电锯的转动声,以及一位男人忍痛的闷哼声。
简单想一想,便能明白穆诞·阿剃圣的医生职业,在这巢都底层到底有多吃香。
没过多久,门外就又来了客人。
那是一位母亲,抱着全身染血,双腿被人锯掉的10多岁小女孩跑了进来,并神态崩溃的哭泣大喊道:“穆诞医生,快点救救我的女儿!她的腿被人偷走了!”
穆诞·阿剃圣听到声音,叫学徒和助手接替了他的工作,然后自己立马从手术室里跑了出来,急忙前来查看情况。
那是一位戴着手术目镜,脊背上镶嵌着8条机械臂,打扮如同科学狂人般的成熟男子。
只当看了一眼,他便分析出了母亲怀中的小女孩,已经生命危在旦夕。必须赶紧进行输血和手术!并为其添加一双义肢。
不过,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秉持着良好的职业操守,穆诞·阿剃圣并没有无视我,而是寻求了我的意见。
“这位穿戴斗篷的先生,如果您不是很急的话,就先让这位可怜的母亲,让她把女儿送进手术室吧。”
穆诞·阿剃圣之所以在如此情况紧急的时候,还要来问询一下我意见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看到了我斗篷下的巨大身躯后,认为我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的确,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连一个小女孩的双腿都能被人残忍的锯掉给偷走。可见这个社会有多么疯狂,坏人何其之多。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引来无妄之灾。
穆诞·阿剃圣他自己倒是不惧什么,就怕最后连累了这对母女,事后会遭到对方的报复。所以,插队什么的,还是事先征求一下对方的同意。如果对方不同意,到时候再和其讲一下“物理”。
由于事先我已经等待了一段时间,所以我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的等待下去。万一又来一个重病患者,我岂不是还要傻等?于是,我果断进行了拒绝。
听到我的拒绝后,那位怀抱女儿的母亲,哭丧着脸,向我投来了苦苦哀求的眼神,而穆诞·阿剃圣也开始对我面色不善起来。
早已见惯了尔虞我诈和生离死别的我,直接无视了他们的表情,而是迈着沉重的金属步伐,来到了那位母亲的面前。
穆诞·阿剃圣以为我想要对这对母女不利,于是连忙欺身挡在了他们的面前,然后语气充满自信的说道:“这位先生,人命关天,给我穆诞·阿剃圣一个面子,不要在诊所里闹事。”
我扯下了身上的斗篷,先是看向了穆诞·阿剃圣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放到小女孩那空空如野的下肢上。然后双手环抱于胸前,语气平和的说道。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等那么久而已。事实上,我可以治疗好她的双腿。”
穆诞·阿剃圣没好气的回复道:“先生,你就别开玩笑了,她现在马上要进行手术!如果你认可的话,就请让开一条道路吧。如果你想打架的话,等我下班后,一起去黑拳竞技场玩上两把也自无不可。”
我没有与对方进行口舌争辩,而是直接用行动说话。
在我的视线中,小女孩的下半身,已经被我还原构建出了一副双腿的3D建模图。然后我开始凭空分解周围的座椅板凳,重组它们的核外电子数与分子结构,并附着浇灌到小女孩双腿的3D建模图上,从而在周围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修复出了骨骼、神经、肌肉、腱膜、血管和皮肤等。
没过几秒,一双崭新如玉的双腿,便在小女孩下半身的横截面上,重新长了出来,并恢复了供血和神经连接。
这...........简直就是神迹!
小女孩的母亲已经朝我跪拜了下来,而穆诞·阿剃圣则是倒吸冷气的看着我,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看着他,没有进行隐瞒,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是欧姆·弥赛亚,我为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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