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了一肚子美食的众人,都开始给自己画大饼闻味儿了。等他们吃饱喝足大饼也画够了,那一摞一摞青葱欲滴的红薯苗也被装到了一辆辆的马车上的在静待着他们了。
众人围着马车转悠着,眼中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希望和热切。这时,一个身影飞掠而来,这是廖星手下的一个小年轻。他对着立东道:“佟管事,县主说,正好下午我们这边要插苗,如果各位客人愿意的话,先留下来观摩个一个时辰再回去也不迟。”
佟立东转向严县令:“大人觉得如何?”
严县令有点犹豫:“可苗都已装车了,时间久了,会不会蔫了?”
这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他们能观摩一番自是最好,但这苗坏了……
来人大手一挥道:“苗没事,我们县主说了,我们的种植苗生命力顽强,放个三四天完全不受影响成活率。”
“这就好,这就好。既然这样,我们现场去学学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严县令也大手一挥,一群人又呼啦啦的往田地那边开去。
归宗城不管做什么都实行三班倒,每个时段都有人在干活,别说古西弦苛待,实在是这些人太过勤劳,农忙季,他们是一刻也舍不得闲下来,哪怕烈日炎炎,也不带休息的,没办法,古西弦只好以这种方式强制他们得已劳逸结合。
这次立东带他们去的是另一处,一茏一人,都是半躬着身子,一手拿苗,一手盖土,那熟稔的动作一看都是些种植好手。
来传讯的小年轻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了这边,他指着那些人道:“县主说,你们可以三人一组的跟在一个人边上看,有不懂的直接问,我们的人会有问必答的,若是可以,你们也直接上手栽上那么几株试试手感,这样,你们回去也可以当先生教教村里的其他人。”
“好,这个办法好。”严县令直接拍掌:“县主想的实在太周到了。”
与其带人回去,还不如直接让人直接学了回去来的周到。毕竟带回去的人,不说其他的,光招待这一项,也是个负担,县主人不大,但却处处设想周到。
在严县令的安排下,每村都派出了三个人去学习,县令自己也带着师爷跟着学去了。远看只见指指点点,近看了才知道,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无比严肃的表情,一个个眼睛都紧盯着示范的人,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点,稍有不懂的,都是再三询问确认,以达到最精确的种植目标。问的人真诚,答的人也认真,对于重复的问题也没有不耐,而是作出了最详细的解说。
来的都是劳作的熟手,再加上如此精到的解说,一个时辰后,种植要点,观摩的所有人都已牢记在心。其实很多人早就记住了方法,但就怕自己学的不到位,硬是挨到了一个时辰,才三三两两的往回返。再次来到装种植苗的马车旁,才回过神来说自己都赶了牛车过来的,只是怕弄脏了城里的街道,把牛车都停在了城外。
结果佟管事的大手再次挥了出来:“我们县主说,这次我们就直接给你们送到位,也算是认认路,我们这是按照每个村的所需装的车,赶车的也是熟悉红薯种植的老手,到时在各村留宿两日,若有不懂的,也好及时提问。当然,食宿都不需要你们负责,他们都自带了干粮的,都是餐风露宿惯了的人,夜里直接在马车上睡就行,你们不用担心有另外的负担,若真有那胆子肥的,你们尽可来我归宗城告他。”
一席话听得众人眼眶都红了,对官,他们向来是惧怕的,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县主竟然是如此为他们着想,事事想在他们的前头,事事安排得贴心暖肺。
严县令感觉自己的眼睛涩涩的,他仰头望了望天,天高云淡,清明一片。他深吸了口气对众人道:“既然是县主的好意,你们就领了吧,只是这以后要怎么做,你们自己有数就行。”
木讷的庄稼汉子们嚅嗫着嘴,没有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感激却是满满的。
百来辆马车加上来时的百多辆牛车,组成了浩浩荡荡的车队,弯弯延延,驶出了归宗城,古西弦站在高高的哨台上望着他们在远处渐渐分道而行,嘴角噙起了轻浅的笑意。在北疆普及红薯的第一步已迈出,同时迈出的,还有她的耕种第一步。她不是袁爷爷,研究发明不是她的强项,她能做的,就是把自己那绵薄的知识在这个世界发扬光大,能略微的改善一下这里百姓的生活。就算是对自己曾经所处的那个国家的一点点怀念吧。
古腾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小孩子家家的,心思不要这么重,家国天下,哪个都不是你的责任,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行,别勉强自己。”
古西弦:这里人的最大喜好是不是就是“摸头杀”,怎么每个人都喜欢摸她的头?幸好她也不喜那珠翠满头,只是用发带束发,不然一天不得要梳几次头嘞。
想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边没沾上,她也就只敢在心中对老祖宗的话呵呵两声,现实是:“这些都是我喜欢做的事,没有勉强的,老祖宗。”
唉,表里不一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
“好,有志气。”古旭对她竖了竖大拇指,对她咧着嘴笑
古西弦汗颜:我没有志气,我的志气就是当咸鱼。
再次呵呵两声,她笑容嫣嫣:“谢老祖宗夸赞,弦儿会继续努力的。”
两位隔辈的老祖宗都是老怀深慰,所以生那么多儿子有什么用,好姑娘以一抵百呀。
祖孙仨,小手牵着两大手,慢慢悠悠地沿着城墙日行一游,那小日子过得无比滋润中。丝毫不知远在京城的其他人,有的忙的快要飞起,不,是一直飞飞飞中;有的却是哭着鼻子在深刻反省里;更多的却是焦头烂额筹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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