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的游骋率先冲到了洗手间,他打开了水龙头,用凉水泼向自己的脸,企图将脑海中那个荒谬的想法赶走。
凉水洗了三遍脸,游骋呼吸不再粗重,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瞳孔因为愕然有些不聚焦,他的嘴唇此刻也苍白无比,面上的慌乱,更是提都不用提。
游骋激动的心情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他脚步往后退了半步,坐在了沙发上,他的手插进了他的发间,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应该是……喜欢女的啊。
可是他为什么会对游嵘产生这种想法?
难道他……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抖擞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颤颤巍巍的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
出来玩。
游骋此刻内心慌乱,又或者说,他的世界观在今天晚上有了崩塌的迹象,他忘记了游嵘定的十点半的门禁。
游骋离开了,关门声音不算大,但在寂静的夜里,也算得上响亮。
门被关上之后,游嵘从书房里出来了,他两只手握在栏杆上,盯着门口看了很长时间,很久都没有进屋。
他的一只手握着手机,屏幕上是个软件。
象征着游骋的红点在不断的移动着。
游嵘点击红点,地图上方出现了游骋坐在车里的场景。
十二点的酒吧,正是涩情与暧昧交织的时刻。
游骋拒绝了几个人之后,才顺利的上了二楼。
包厢内,代君谦几人早已经到了,游骋进包厢之后,几个人共同鼓起了掌。
周思朗道:“骋儿,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次十点半之后没回家,太值得我们震惊了。”
代君谦重重的点头,“没错。”他一下子站起了身,拉住了游骋的手,眼含热泪,像是感动的很,“来,乖骋骋,告诉哥哥,为什么今天没有遵守门禁啊?”
游骋抽出了手,一脸嫌弃,“上一边去,肉麻死了,今天……今天想出来玩就出来玩了。”
包厢里唯一摸到门道的顾松钦倒也没开口,他只是看了游骋一眼,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反正面上还是那副嬉笑的神情,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在和另外两个人说话。
游骋坐在中间,顾松钦摸了几下头发,“叫几个人?”
在场都不是不知事的孩子,都无所谓,顾松钦又看向了游骋,“骋儿,能叫吗?”
游骋现在正在看手机,他在给游嵘发消息。
全世界我最帅:我刚才出来玩儿了,今晚估计不回去。
嵘:好,玩的开心。
游骋按灭了手机,他感觉自己心里又不舒服了,闷闷的,他又呼吸不上来了。
“叫吧。”游骋低着头道。
他低着头,没看到包厢里的几个人眼神相对。
代君谦: What?骋儿这是怎么了?
周思朗:同问,这情绪也太不对劲了。
薄玧:这情绪敢叫人?叫人这不就完蛋了?
顾松钦:我感觉是和游总生气了。
陈维鸿:生气也不能这么搞啊?所以叫不叫?
一叫人就完蛋,不叫人更完蛋。
难办啊。
最后还是顾松钦赶在游骋察觉不对之前,果断的决定叫人进来。
于是乎,一个人旁边坐了一个美女,没有人敢动。
现在所有人就像是掉进盘丝洞的唐僧一样,不动如山,守身如玉,美女在身旁,他们眼睛却都瞟着游骋。
游骋伸出了手,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准备搂身边妖娆美丽的美女。
五个人开始大吸气。
游骋手最终还是没有搭在美女身上。
五个人提的气瞬间又松了下来。
众人眼神又对了一下,对的结果就是一无所获,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松钦叹了一口气:我现在终于知道看着好白菜被人糟蹋是什么心情了。
另外几人:同感。
他们都比游骋大,最大的大五岁,最小的大两岁,都把游骋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了。
在他们的眼里,游骋这小孩儿没一点儿缺点,嘴贱他们都能化成伶牙俐齿,就可以看到滤镜有多厚了。
他们虽然经常调侃游骋按门禁回家,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自家孩子没学坏嘛!
今天大半夜接到游骋的消息,他们几个的第一反应不是欣慰,而是惊恐。
这糟孩子怎么了?
几个人忐忑不安的到了包厢,如出一辙的神情。
直到顾松钦提出叫几个人进来,游骋同意,他们提着的心算是死了。
顾松钦又咳了咳,“那什么,挺没意思的,让他们出去吧。”
众人连忙附和,紧接着就看向游骋。
游骋嗯了一声,他们瞬间如释重负。
正当代君谦想问问游骋怎么了的时候,游骋突然开口:“叫几个男的过来。”
“我日咳咳咳咳咳。”薄玧首当其冲,被烈酒呛了喉咙。
周思朗紧随其后,酒液洒了一身,酒气熏天,他却无暇顾忌,他两只眼睛像要瞪出来一般,看着游骋,期望是他自己听错了。
代君谦离得最近,他听到游骋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忽然感觉自己魂魄离体了。
他该不会是梦魇了吧?
对,他一定是梦魇了。
怎么好好的一个大白菜,也开始玩人了?
玩儿就玩儿吧,还他妈玩男的!!!
顾松钦一口气也差点儿提不上来,他强撑着问游骋:“骋儿,刚才包厢声音大,哥没听清,你再给哥说一遍,你要什么?!”
显然,平静还是没维持下去,话说到最后,明显破音。
游骋看着他,声音放大,“我!说!我!要!男!的!进!来!”
很好,声音很清晰,暴击×2。
包厢里站了一排的男的,几个哥哥们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死得透透的。
陈维鸿嘴又张又合,“骋儿,你看……有你满意的吗?”
“没有。”游骋看了几眼,摇头。
他现在情绪还有点儿低落,“我去厕所。”
临出门之前,周思朗满怀期待地试探道:“那我让他们出去了。”
“好。”
众人瞬间喜上眉梢。
几人出去之后,代君谦如释重负,“妈呀,吓死我了,幸好骋儿一个也没选。”
另外几个人也都是一脸轻松的表情,只有顾松钦还是一脸沉重的表情,“你们刚才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代君谦问。
顾松钦苦恼的抓了抓头发,“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之间不一样,男人之间是分零号,一号,零点五号的。”
“嘛意思?学数学呢?”不止代君谦一个人不理解。
“要跟数学一样简单就好了。”顾松钦更加痛苦了。
“零号,是被sleep的,是被动的,一号,是占据主动方的,零点五号,是既可以被动又可以主动的,刚才喊进来的几个人,都是零号。”顾松钦脸上的痛苦仿佛可以凝成实体。
代君谦睁大了眼睛,“骋儿叫了男人进来,叫的都是零号,然后骋儿不喜欢,这不就相当于他是……卧槽!这怎么可能!我不允许!哥哥的乖孩子怎么成这样了!”
顾松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妈的!还不如刚才选一个呢!”代君谦气的大骂。
周思朗人已经被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给震麻了,“如果谁敢把骋儿……我真的会拎刀剁人的。”
“ Me too。”包厢里传来几道有气无力,却又饱含愤恨的声音。
包厢门又打开了,是游骋。
众人脸上还没来得及展露笑颜,就被游骋屁股后头跟着的一群男人惊得爆了粗口。
如果说刚才的一排男人是零号的话,现在进来的一排男人,都是一号。
众人心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尤其是他们看到游骋留下了一个一米九,长的还很帅的男人之后,心死的更加狠了。
男人在游骋的默认下,摸上了游骋的脸。
角落处传来了不止一道玻璃杯碎的声音,细听还有怒骂声。
碎的不是玻璃杯,碎的是哥哥们的心 一片一片的,拼都拼不起来。
玻璃杯其实并没有破,是哥哥们破防了,破的不能再破了。
好在男人试探的吻向游骋的时候,游骋偏头拒绝了,让男人出去了。
男人出去之后,包厢里的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他们安静如鸡,两只眼睛暗含乞求的看着游骋。
游骋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三点了。
“我回去了。”游骋说道。
“好好好!我们也走!!”他们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
在他们热切又欣慰的眼神中,游骋坐上了车。
回到家的时候,是三点半。
游骋站在游嵘的门口站了很长时间,他手握上了门把手,眼神晦暗,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还是回房间了。
房门轻响,门关上了。
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的游嵘听到声音后,站起了身,他的手机还亮着,只是那个红点不再移动了。
他还是白天的那身衣服,因为坐的太久,衣服上已经有褶皱了。
游嵘手一用力,推开了门,他站在游骋的门口,用眼睛描摹着门的轮廓。
早上九点,游嵘才从游骋的门口离开,下楼。
游骋十点多就要醒了,他要去给游骋准备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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