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焱轻笑了声,将仇烟织放进床榻又细细盖上被褥,然后就坐在床边一直盯着她看,直把她盯得浑身僵硬才放过了她。
准备离开时还亲了一下仇烟织的额头,感知到身下的人又绷紧了身体,齐焱才好心开口。
“不捉弄你了,睡吧。”
他替仇烟织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额发,看着几缕青丝缠绕于他的指尖,心情也不免欢欣雀跃几分,这才真正离开。
仇烟织本以为自己在陌生的地方会睡不着,但没想到的是,在齐焱离开后,她很快就陷入沉睡,一夜酣眠,连程若鱼回来都不知道,直睡到有人轻声唤起。
当然,不是唤她起,是唤齐焱起。
察觉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仇烟织下意识绷紧神经,但身体因为好眠还有些懒洋洋的不愿动。
她听见齐焱轻声应答,声音就在她耳边。
齐焱,睡在,她、旁、边!
仇烟织感觉自己脑子都要不转了。
她保持睡着的姿势一动不动,但她的装睡功夫十分不到家,齐焱已经发现她醒了。
他不动声色洗漱完,却又在快离开时候在仇烟织唇上轻轻一吻。
待门关上,仇烟织才睁开眼坐起来,羞恼地恨恨捶床:“齐、焱!”
他肯定发现她醒了!
趁着齐焱上朝,仇烟织打算尽快回府,听见响动的宫女进来服侍她洗漱更衣。
仇烟织不自觉红了脸。
谁不知齐焱身边向来都是内侍随侍,突然调了宫女来……只怕上完朝,所有人都知道她仇烟织与齐焱昨晚一块安歇了!
她匆匆离宫,回了楚国公府,但她没想到,仇子梁竟还未去参加朝会。
一身宫装,一脸女儿家情态的仇烟织正面撞上了还未离府的仇子梁。
仇烟织思绪万千,下意识行礼问安:“义父。”
看着仇烟织脸上的红晕,想起昨夜她一夜未归,仇子梁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烟织,你可千万不要陷入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里。”
仇烟织脸上的红晕退了几分,坦诚道:“义父怎么会这么想?”
“人心难测,真心易变。”
“烟织只相信握在手里的东西,毕竟已有先例在前,烟织自然要最好的。”
仇烟织意有所指。
仇子梁显然听懂了,他没想到他的好女儿竟然有这么大的志向,但他并不表态,只说道:“那你可要更努力些才行。”
仇烟织微微颔首:“自然,烟织想要的自然会努力获得,再说——”
她抬眸看向仇子梁:“烟织不管怎么说都姓仇啊。”
仇子梁深深地看着她,突然大笑出声:“果然不愧是我仇子梁的女儿!”
他目露欣赏,“烟织,义父可只能帮你一次。”
仇烟织行礼:“只一次就够了。”
仇子梁笑容满面离开了楚国公府。
回到自己的院子,仇烟织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看向自她进门就一直跟着但不说话的严修。
仇烟织疑惑道:“是有什么事吗?”
严修欲言又止,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你与陛下……”
仇烟织喝茶的动作一顿。
她没想到这一世严修还是……
“咔哒”
仇烟织放下茶盏。
“不论你想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会进宫。”
“你可是自愿?”
仇烟织对上了严修隐忍痛苦的目光,侧头避开。
“你没听见我刚才跟义父说的吗?我自然是自愿的。”
严修黯然垂首,他一直以为仇烟织只是与齐焱逢场作戏,等事情都结束了,她会隐姓埋名,而他也有机会和她相伴一生。
他默不作声行礼告退。
仇烟织什么也没表示,只默默饮茶。
不久严修就又进来了。
仇烟织问道:“怎么了?”
只见严修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垂首抱拳:“掌棋人今日还需进宫上值。”
仇烟织一顿,是她糊涂昏脑了。
“楚国公回来了。”
仇烟织诧异道:“这么快?”
仇烟织换下从宫里穿出来的裙衫,重新穿好掌棋人的服饰,拿上千机伞就去了正院。
她到时左马刚好从屋内走出来,幸灾乐祸看了她一眼,让仇烟织心里微紧。
“义父。”仇烟织行礼。
“烟织来了!”仇子梁破天荒从座位上走下来,亲自扶她起身,这举动令仇烟织内心惶惶。
不过仇子梁很快就说出了他突然这般作态的原因,“今日朝会,陛下已当众宣布册封你为淑妃,想来圣旨很快就会到了。”
虽然也有他在朝会上施压的缘故,但他可没瞧出来齐焱有半点不满,他这个好女儿啊,可真是个使美人计的好胚子。
仇烟织一僵,又很快恢复原状。
怎么会这么快!该死!
如果她入宫,那将棋营岂不是要重新选拔掌棋人?!她才刚替换完自己的人手,怎么可能甘心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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