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侍女在外间叫醒两人。
江知晚坐在妆奁前准备梳妆,刚梳好发髻李莲花就挥退了侍女,亲自上手小心翼翼为她描眉涂唇画花钿。
“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李莲花轻抚着江知晚的脸,爱怜地低头轻吻。
江知晚红着脸推开他,嘴上却接道:“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李莲花环抱着她,江知晚轻靠在他怀中。两人宛若刚新婚不久,情意正浓的小夫妻,两情依依,亲密无间。
气氛正好,李莲花几乎要沉醉进去。
——说来可笑,他们竟是第一次如此亲密。
可却总有人没有眼色地来打扰。
“李莲花!”
“李莲花——”
“你醒了吗?”
方多病紧挨着门,贴着门缝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叫唤。
李莲花闭眼深呼吸,咬牙对江知晚道:“之后我们就住在深山老林,只我们两个人,谁都不带,特别是方、多、病!”
江知晚拍拍他的手臂,轻笑回道:“好。去吧,我给你们准备斗篷去,今早你们是要去贯日亭赏景的,那处风大,想来清儿也不会为小宝准备,你待会儿将小宝的斗篷给他。”
“贯日亭在女宅之外,侍卫营旁,我们是去不了的,你和小宝就好好玩吧。”
江知晚一语双关,也不知李莲花听出来了没有。
李莲花不情不愿地放开她,装模作样叹了口气,任由江知晚为他套上斗篷,亲了亲她的唇才满含不舍地去开门。
江知晚含笑看着他离开,占有欲那么强吗?临走还要沾上她的口脂为彼此宣示主权。
“李莲花。”
“李……诶诶?”
突然打开的门让方多病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又被斗篷糊脸。
“这什么啊?”方多病抱着斗篷翻来翻去,“斗篷?”
“对啊。”李莲花一脸不爽,“我们接下来要去贯日亭,那里风大,你师娘给你备好了斗篷。”
“师娘?”方多病愣了一下突然想到,指着李莲花质问:“对哦,你、你昨晚?知晚姐、她……”
“你嘴唇上竟然还有口脂!”
李莲花拍开他的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嘛……”
他觑着方多病生气的样子,不紧不慢道:“当然要等结婚后了。所以赶快解决南胤的事,好成全你师父我啊。”
方多病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南胤?我们之前不是试探出来玉楼春是南胤人了吗?他的住宅在瞰云峰顶,冰片估计也在那里!”
李莲花磨牙,重点是南胤吗?他明明想炫耀的是他和迟迟好事将近啊!呆子!
“冰片已经到手了,我们只要带着迟迟离开女宅就行了。”
“……啊?”方多病不懂,方多病瞪眼,方多病感觉自己错过了几十集。
“不是,怎么就到手了?”
“你师娘拿到了,走吧,先去贯日亭。”
“师娘啊,那没事了。李莲花我跟你说,这里的姑娘都不是雇来的,而是——”
“拐来的嘛。”
“你怎么知道?”
“你想……”
两人的声音渐远,江知晚整理好衣裙,带着点心打算去看望碧凰和西妃。
她们在冷风中跳了一夜舞,本就柔弱的身子怕是会染上风寒,更何况她们帮助她良多,所以她特地配了几副驱寒药,以点心为借口给她们送药,反正女宅姑娘们大都知道她精通药理了。
“碧凰姐姐。”
江知晚一踏进碧凰的屋内就觉得寒气逼人,她竟是刚回来!
“芷兰妹妹。”碧凰躺在床上,时不时咳嗽几声,显然已经寒气入体。
“我配了几副驱寒药,碧凰姐姐记得喝。”江知晚从篮里将点心拿出,露出了被油纸包裹的药材,“一天三次,每次熬一碗就行。”
“多谢妹妹关心。”碧凰接过药材,藏在枕头下。
多事之秋,还是低调点为好。
又拿出藏在身上的药,碧凰轻声道:“多谢妹妹赠药,这药我没用,之后也不打算用了,如今还给妹妹吧。”
江知晚微笑,不枉她给其他姑娘传递消息,看来她们都来找过碧凰谈心了。
江知晚握住碧凰的手,话语中皆是意味深长,“姐姐留着防身也好,毕竟没了约束,失了主人的狗,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感觉到交握的手一紧,江知晚将另一只手放上去安慰碧凰,“姐妹们的身体都不好,我会尽量多做几副药为她们疗养,不过天气渐寒,大家在一块儿取暖谈心或许会好点。”
碧凰点头,表示收到了江知晚的暗示,她郑重地向江知晚道谢:“多谢,如若能闯过这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知晚满目怜惜,轻声道:“莫要如此,你们属于你们自己,我不过无愧于心。”
她为碧凰掖了掖被角,“我还要去看西妃姐姐,姐姐你好生休息。”
碧凰愣怔地看着江知晚离开地背影,一滴泪忽然落下。
她差点都要忘了她也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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