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卫玉成,穿着一件平平无奇的布衣,没有任何点缀,袖子挽到半臂,露出健康小麦色肌肤。
“大哥,你能活到现在,应该庆幸你是卫家人,大姐对卫家人有优待。否则,你们……”
卫玉成指着被侍卫押着跪在地上的人,眼中无悲无喜。
“除卫玉康,其他人,全部拉出去砍了,以儆效尤。背叛者,死。”
卫玉康,卫大的名字。
如今从卫玉成口中说出,如莫大的讽刺,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扇在卫大脸上。
伤害性大,讽刺性更强。
“不要啊,卫将军,我们没有造反,是他,”被拉出去的人呼天抢地,挣脱侍卫拖拽,从门边膝爬近前,狠狠推搡卫大,怨毒双眸投在卫大身上。
“将军,是他,是卫玉康,卫玉康蛊惑我们。将军,我们也是卫家人,我爷爷和卫大将军是堂兄弟……”
“拖出去!”不等他说话,卫玉成挥挥手,如同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
看向卫大的目光,愈加讽刺。
卫氏族亲,卫玉康好样的。
丁黟三令五申让卫家人不要和卫氏族亲走太近,一群没本事的蛀虫,有好处便巴结上来,一旦有事,比墙头草还不如。
这样的人,只要卫家人在创业过程中,出现一丁点问题,他们能给队伍带来巨大破坏。
卫家人走的路,是一条艰难险阻,无回头可能得路,决不能让卫氏族亲,毁于一旦。
人心凝聚难,人心破坏却很容易。
卫家赌不起,不能赌。
这事,卫大不知道吗?
不,他知道。
为了他的野心,他还是做了。
卫大的做法,使得其他卫家人想要求情的脚步,默默收回去。
“大哥,往后便不是大哥。”他们如是想。
往后的日子,亦是这样做。
卫大叛乱结束,卫玉成表面上恢复按部就班的生活,实际上,底下暗潮涌动。
这一次叛乱,充分展示出卫玉成的计谋和手段,使得楼州各族目光,从丁黟身上,移到卫玉成身上。
他们第一次,正视楼州少年掌权者,也第一次认识到,离了丁黟,卫玉成依旧不可小觑。
卫大用他的失败,奠定卫玉成赫赫威名传播。
叛乱发生时,丁黟回到庆阳国国都。
埋伏七日,走访十日,摸清诸公祖籍及祖坟藏宝地所在。
诸公明面上的财宝,是属于卫玉成的。
但私底下的财富,属于丁黟。
老天让你拿,你若不拿,岂不是白瞎了老天爷苦心?
辗转庆阳国各地,截断诸公后退之路。
九月,楼州丰收。
卫玉成邀请楼州各部首领,共庆丰收。
庆祝的地点,没有选择在楼州城威严的城主府中,而是选择在城外,一座卫家军控制的田庄里。
未收割的土地,沉甸甸稻穗压弯枝头,向世人展示它们不俗的份量。
接到邀请函的各族首领,在规定时间内,络绎而来。
没到田庄,已是三步一岗,十步一哨。来人心中纷纷吐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区区丰收,也值得如此阵仗。卫家小儿,过于谨慎,难成大器。”
脑中同时在高速分析,卫玉成这次想对付谁。
绞尽脑汁,没发现他们有得罪卫玉成的举动。
心中惴惴不安。
等到真正踏入田庄,看到压弯腰的稻穗,一个个瞪大眼睛,嘴巴大张,手指着稻穗,发出灵魂拷问。
“真的?假的?”
卫玉成从田埂上,缓缓走来。
给出肯定答案。
“真的。”
“欢迎诸位,光临卫家军田庄。这里,便是卫家军能解决楼州粮食短缺的秘密。此秘密,关系重大,诸位若想退出,现在便可离去,本将当做没看见。”
退出,开玩笑,肉就在眼前,他们傻了才会选择退出。
至于卫玉成说的秘密,放心,他们都是磊落之人,嘴严话少发誓,绝不会轻易他人秘密。
实际上,他们更怕别人来分一杯羹。
半年来,楼州发生的大大小小事实证明,卫玉成笑得越灿烂,事情越大,越没有回旋余地。
今天他们只要走出去,有一点可以保证,卫玉成会彻底将他们踢出局。
“卫将军说笑了,我等乃是同盟,不是那岂子小人,背叛盟友。不过卫将军,此等良种,不知可否给予羌族部分?”
羌瓯族长姿态放得极低,他不是高高在上,不事生产的族长,相反,羌瓯族长是一个负责的族长,族内大小事务,掌握得一清二楚。
包括粮食产量,缺口等等。
此处田庄,目之所及之下,亩产至少翻了三番。
三倍粮食,族内便不会每年饿死那么多人。
羌族缺粮,楼州各部,谁不缺粮。
羌族族长抢先发言,其他部哪个不缺粮。
“卫将军,楼州胡人,愿投入将军不下,以将军马首是鞍。”
胡人部落首领噗通跪下来,当场表态。
有一便有二,其他首领一看,羌族抢先,胡人抢先,楼州两个最大的部落都表态,其他人怎堪落后。
“卫将军,我黎族愿入将军麾下,奉将军为主。”
“布族愿入。”
“……”
楼州市多民族地盘,这里民族聚集的原因,多是流放。
如卫家这种,或在族内争权失败,或者是被陷害,不得不离开。
本族,他们融不进去。
庆阳国,也不乐意接纳他们。
楼州名义上属于庆阳国,实际更像是三不管地带。
多民族,其实更像是流亡的种族,收服容易,亦很难。
卫玉成不费一兵一卒,彻底收服楼州各部,提前完成丁黟定下的策略。
下一步,向外扩张。
楼州附近最近的城池,磁州,两者距离三百九十五公里。
真正意义上来说,磁州才是从西入庆阳国第一道屏障。
磁州掌权者,是秦家的人。
亦是卫家的敌人。
卫玉成打开舆图,计划如何发起进攻,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磁州。
“谁?”一声暴喝,卫玉成抽身拔剑,横在胸前。
门外,卫九踢门而去。
“哐当!”剑掉落。
丁黟卫玉成只觉眼睛酸涩,有莫名其妙的东西想要不受控制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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