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出去了。”
李氏好心过来劝沈长姝,没想到她竟然还不识好歹,给她甩脸色。
懒得再劝,李氏撂下一句话,板着一张脸转身离去。
“贱人,早晚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待到李氏一走,沈长姝的脸色瞬间狰狞起来,手指指甲嵌进掌心里,咬牙切齿。
关于沈长姝指使狗四损毁沈家二房药田的事情,江晚虽然有心要瞒着,但村子里依旧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这一回,冷嘲热讽沈家二房的村民并不多。
村子里虽然有些人嫌贫仇富,但大多数的人家正是因为在沈家二房的帮助下,日子越过越好,那些人嘴上不屑,实际上心里早就想巴结沈家二房。
“沈长姝这个小贱货真真是跟咱家杠上了,一回两回,娘,这回你既然抓住了她的把柄,怎么不直接把人给扭送去县里衙门啊。”
关于这件事,是有了风头传进来,薛晴等人才知道的。得知此事后,其他人倒还没说什么,怀着身孕的姜珊跑到江晚跟前骂骂咧咧起来。
她一向泼辣,嘴上也没有留情。
“当然是为了长浩,真要把沈长姝送去县里衙门,今年的乡试,他甭考了。”
沈长浩……
听江晚这么一说,姜珊脑子转过弯来,这事可大可小,要是真传到县里衙门,肯定会损毁沈长浩的名声。
身为考生,学识重要,但人品家世同样重要。
“你也不必生气,此番沈长姝犯了错,是你大伯娘逼她低头认了错。”
沈长姝犯了错,自然要由她买单,虽然她还年轻,但再年轻也不能做恶事。
此番事一出,就算是李氏跟沈长姝母女俩不会闹掰,肯定也会貌合神离。
这就是江晚想要看到的。
“不管怎么说,要是再有下次,不用娘动手,我亲自去收拾她。”
这点道理,姜珊也明白。
默了片刻,她不再追问此事,而是把这件事给记在心里,都给沈长姝攒着。
损毁药田的事一传出去,种药田的几户人家明显对自家的药田更上心了。
一家人轮流看着,赵鹏跟赵振两兄弟更甚,直接在他们家地头搭了间简易的棚子,吃住都在棚子里。
江晚说了,就他们家这两分地的草药,要是能收获,能抵得上他们两人两年的口粮。
自打他们两兄弟的爹娘去世后,吃饱饭对他们来说已成奢望,所以药田的草药,一根都不能少!
他们看顾着药材,江晚去的也没原先那般勤快,把家里的事情交给沈长辉后,她便带着彭雪跟菱香去了府城。
菱香便是江晚前段时间收人的时候收下的那个十二岁的小丫头。
小丫头长得玲珑可怜,平日里话少,也能干,江晚很是喜欢她。
“夫人,奴婢看着这县城逃荒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难道西北的雪灾还没有退去吗?”
菱香来到江晚身边后,兢兢业业,一口一个夫人,江晚让她改口都没能改成。
最后只能依着她。
此刻小丫头坐在马车窗口,掀开车帘的一角朝着外面望去,她发现现在逃荒的人竟比年后的时候还要多。
瞧着熙熙攘攘的混乱人群,菱香蹙紧眉头,想起她也是其中一员。
被迫无奈,她爹把她发卖,幸好遇到了夫人,才有了如今的她。
“如今虽然已经进入二月,但西北还冷着。不过逃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不是灾情越来越严重,而是西北缺粮少衣,各方势力都乱得很。尤其是北境的鞑子也遭了灾,南下抢粮,双方军队又打了起来。”
北境那边常年战乱,去年听消息说好不容易稳定了一段时间,如今却又……
“幸好爹娘带着我们逃了出来,要不然真是不敢想象,我们一家焉能有命活着。”
菱香虽然被她爹给卖了,要说心里头怨恨,肯定是有的,但同时也庆幸他们一家人都还活着。
如今他们拿着她的卖身钱,也能安身立命。
“彭姑姑,你怎么了?”
菱香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唏嘘,于是在江晚跟前话就多了些。
而她跟江晚说话的时候,江晚却一直在看彭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菱香发现一向情绪不喜外露的彭雪,竟然面露悲色。
“我……没事。”
忽闻菱香唤她,彭雪吓了一跳才回过神,随即对上江晚的视线,整个人显得有些慌乱。
“你没事就好。”
菱香年纪小,性子单纯,以为彭雪只是走神被吓到了,并未多想。
但江晚却想起上个月她跟沈朗从府城回来提及西北的事时,彭雪也是这般反应。
难不成她是从西北而来?
江晚猜测,却并没有开口去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只要不危及到别人,江晚不愿插手去管。
二月春暖,杨柳依依。
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观赏着一路的景色,整个途中倒也不觉难熬。
等马车来到城门口时,城门外已经没有了前段时间的帐篷跟混乱的人群。
不过不是那些人离开或者被清理了,而是朝廷的赈灾物资拨了下来,知府衙门在西城城外单独开辟一处棚户区,让这些灾民暂时安顿了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
顺利进了城,马车一路疾驰赶往彩云庄,到地方的时候,工人们正在吃饭。
但沈朗跟沈长盛两父子却没有闲着,在大厅里坐着算起了最近的账目。
还没算多少,瞧见江晚来了,两人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好久没见,自然是想你们了。”
听沈朗问,江晚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他英俊的面庞,嘴角轻笑,忍不住调侃道。
调侃完,自己却红了耳朵,不敢跟沈朗对视,转而看向沈长盛,“瞧,这才多少时日啊,长盛整个人竟然瘦了一圈儿。怎么?你爹不让你吃饱饭啊?”
“没、没有……”
沈长盛没听出江晚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她在抱怨他爹。顿时,沈长盛紧张起来,赶紧扭头瞥了他爹一眼,然后紧张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每顿吃的饭都要比以前多,只是忙着修缮酒楼跟茶楼的事务,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间,人确实瘦了些,但他瘦的精干,看着比以前精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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