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一周,温颂几乎习惯了程澈的存在。每天她起床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下班回家的时候,程澈也总是在家等她,给她准备晚餐。
只是,她一直没有给过程澈回应,连他的信息都几乎从不回复。每晚欢爱之后,她也会让程澈离开。她以为,程澈会知难而退,但他没有,只是顺从她的一切要求,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内疚。
“颂颂...”程澈看着她迷离的眼神,双颊因为情欲染上几抹潮红,俯身亲吻她的眼角,“说一句你爱我吧,好不好?骗我也好。”
温颂恍若没有听到他的话,吻上他的下巴,回应着他的动作,但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忍不住发出了几声极低的呻吟。
攀到顶峰的时候,程澈忽然问她:“颂颂,你现在开心吗?”
温颂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她忽然觉得很难过。她的身体正处于极度愉悦之中,那是只有程澈才可以带给她的满足和快乐。但是灵魂呢,等欲望消散,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当激情退去,夜晚重归寂静,程澈从背后拥抱住她,轻柔地吻着她的脖颈,缓缓开口道:“姐姐,我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不可以。”温颂垂下眼眸,声音有些低,透着几分慵懒,“你该走了,我要睡觉。”
“今晚让我陪你好不好?我不会打扰你的。”程澈的声音有些卑微,拥抱着她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不好。”温颂的声音越来越轻,“你不走的话以后也别来了。”
“好,那我去客房睡。”程澈从床上起身,强颜欢笑,忽然很想问她,她到底想要什么,但是他知道温颂最讨厌他问这种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温颂因为剧烈的腹痛醒得很早,吃了一粒止疼片后,重新回到床上睡觉。
“姐姐,起床了,十点半了,你十一点有课哦。”程澈敲了她房间的门,轻声提醒道。
温颂已经因为闹钟醒了过来,听到他的话,却多了几分无奈,她至今都搞不明白,她到底在做些什么。她拉开窗帘,窗外下起了大雪,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白雪之中,阳台上也积了厚厚一层雪花。
她把头靠在窗户上,玻璃的低温与满眼的白色让她清醒了过来,她不该这样下去,她的性格不适合亲密关系,程澈又太渴望被爱。五年前她达不到他的期待,五年后,温颂自嘲地笑笑,她肯定还是达不到。
程澈现在的耐心只是因为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激动,等一时的激情散去后,他也会认清现实。
走到客厅,程澈一见她苍白的脸色便明白了大概,给她煮了一杯热可可,又找出止疼片放在餐盘边,嘱咐道:“先吃饭再吃止疼片哦。”
温颂却没有喝那杯热可可,也没吃他准备的早餐,只是漠然地说:“程澈,你回去吧,接下去的一周都不要来了。”
“怎么了?”程澈有些不解地问,“不过我下周日确实来不了哦,那天有ski cross的比赛,在laax,姐姐有空的话,可以来看吗?”
“因为我生理期,所以你没有必要过来。”温颂的脸上依旧平淡无比,然而说出的话,却如同一把利刃,让程澈在瞬间痛彻心扉。
“你什么意思?”因为太过震惊和悲伤,他的眼角有些泛红,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温颂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字面意思。”
“颂颂...”程澈叹了一口气,“这五年来是我对不起你,你心里有气,怎么撒气都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直说,我绝对不会来打扰你。但是真的没必要这样,如果你是想让我难过,那你做到了,我很难过。”
“你为什么会那么笃定,分手五年了我还爱你呢?”温颂看着他,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不会以为我和你上床就是爱你吧,这只是,习惯和一时荷尔蒙上头而已。当然,如果你能接受,we are just beneficial friends, I won’t mind."
听完她的话,程澈露出一抹苦笑,点点头说:“Beneficial friends?对不起,我做不到。”
“那你可以走了。”温颂淡淡道,“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如果遇到了也当作不认识,可以吗?”
程澈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后悔?无奈?难过?种种情绪交加,他只希望可以回到五年前,哪怕三年前,两年前,他一定不会提分手,一定会告诉她,他后悔了,他很想她。
“如果这是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开心,那我答应你。”程澈努力笑着对她说,“我先走了,再见,professor Iseylia,期待很快可以看见您参与设计的金星探测器成功发射升空,进入金星轨道的那天。”
“谢谢。”温颂也看着他淡淡微笑,“也祝你下周日的比赛顺利,希望你能拿到金牌。”
程澈关门离开之后,温颂还是喝了他准备的那杯热可可,恰到好处的温度,既能暖身又不觉得烫口,有些微甜,但她很喜欢。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些年她的习惯,程澈一直牢牢记在心上,从未忘记。
第一次,她因为自己的行为有些自责懊悔,她清楚的看见程澈离开时不舍悲伤的眼神,他笑着祝福的时候,眼眶却是湿润的。他没有无理取闹,更没有强求挽留,他说,只要她开心,他就会答应。
温颂叹了口气,也离开了家准备去上课。
25岁的时候她会因为程澈的离开痛哭伤感,30岁的Iseylia不会这样,她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种好不容易被填满的感觉,又被硬生生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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