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初今日愿意答应对方过来时就已经料到了齐瑞突然找上门来有很大的可能性不怀好意,可是他还是想知道对方到底想做些什么。
如今看来,对方可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野心勃勃。
不过还不等温宴初多想,便敏锐的感觉到周围有数道气息围了过来,而齐瑞则是朝自己神秘一笑就猛地飞身朝后退去。
不过瞬息,温宴初就已经被一群黑衣人牢牢的包围起来。
不过温宴初既然敢来赴约,自然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于是只见青年以指为哨,一道尖锐的哨音响起,紧接着便是林间惊起一群鸟雀。
齐瑞知道温宴初留了后手,当下也不迟疑,直接一声令下,决定先下手为强,速战速决。
所以待到温宴初的援兵赶到时,自家太子殿下已经跟一群人缠斗的难舍难分,月白的衣衫上也多出了几道刺目的血痕。
于是依旧蹲在树枝上的顾云声眼睁睁的看着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下面的人已经演变成如今这副大乱斗的模样。
自从援军赶来后,温宴初身上的火力逐渐被分走,原本有些捉襟见肘的局势如今也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齐瑞见状心下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无论如何,今日绝对不能让温宴初全身而退。于是毫不犹豫的对之前布置陷阱的两人下了命令。
瞬间密密麻麻的箭桎从林间射出,显然不想给对手任何可乘之机。
所以等温宴初看着袭来的箭桎时,瞳孔猛地一缩,而黑衣人们见此情此景更是有目的地向目标人物逼近,前后夹击,纵使有帮手在场温宴初也几乎躲闪不及。
与此同时,按捺不住的还有蹲在树上的顾云声,她直接挣脱了兰隅束缚,奋力抽出手腕就要往下跳。
兰隅眸色深沉,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顾云声,语气有些不辨喜怒:“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自然记得,但是现在情况危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兄长受死。”
“他命中却有一劫,死不了的。”
“那也不行!”说完,顾云声看都没看兰隅一眼,随意卷起裙摆便要跳下去。
兰隅有些无奈,但还是及时拽住了对方,妥协道:“还是我来吧。”
不得不说兰隅这个莫名其妙的国师还真的是深藏不露,自他加入战局后,双方的局势很快就有了转变,迎着两方人一脸懵逼的注视,兰隅只觉一阵头皮发麻,于是手中的动作更加凌厉逼人,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温宴初危机已解,所以顾云声听话的老老实实地蹲在树上,而且下方打斗的场景也是尽收眼底,她的视线不受控制的黏在兰隅身上,对方的一招一式都出其不意的完美,只是她总感觉对方的招式莫名有些眼熟。
而齐瑞看着目前几乎一边倒的局势,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心里没有一丝着落,不过此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思量,只能再次下令让手下撤离。
这场蓄谋已久的刺杀就这样潦草落幕,还没等温宴初反应过来感谢拔刀相助的侠义之士,就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
“殿下,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殿下责罚。”来人是温宴初的暗卫,此刻正低着头羞愧万分。
不过温宴初现在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刚刚突然出现的白衣人身上,当下只是摆摆手道:“无碍,先清点伤员,有事回去再说。”
“是。”
另一边,解决完温宴初这边的事情后,兰隅便带着顾云声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两人下榻的客栈。
可一回到客栈,顾云声便发现了对方的状态有些不对,那双形状优美的薄唇此刻却苍白的过分。
“你怎么了?”顾云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刚刚全程盯着兰隅,并没有发现对方身上有受伤的痕迹。
兰隅强撑着身子,安抚道:“受到了反噬而已,我休息片刻就会,你无需担心。”
“是因为你刚刚出手了?”顾云声思来想去就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所以原本应该温宴初经受的劫难现在却反噬到了兰隅身上。
兰隅没有回答,只是轻叹一声:“命数如此,你我都没有插手的余地。”
“你确定自己没事吗?”看着对方几乎摇摇欲坠的身子,顾云声有些不确定的再次问道。
兰隅看着对方担忧的神色,抿唇一笑:“无碍,你也早些休息。”
深夜,顾云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兰隅今日因为自己受了无妄之灾,她现在还是放心不下对方的状况。
于是三更半夜,顾云声猫着腰,蹑手蹑脚的摸进了兰隅的房间。
屋内的光线很暗,只有隐隐约约的月光倾洒进来照亮了一小方天地,顾云声能清楚的看见兰隅正毫无所觉的仰躺在床榻上。
有些不对劲,按照对方的警觉性现在应该早已经发现了自己,而不是像如今这样一动不动。
顾云声赶紧走上前去,下意识就要探一探对方额上的温度,不过触手却是一阵温凉,因为对方那张银色面具依旧严严实实的盖在脸上。
顾云声有一瞬想要直接摘掉面具,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没有经过对方允许,自己还是自觉一点。
不过看着兰隅微微敞开的领口,那片白皙的皮肤如今已经被热意熏红,顾云声便知道对方应该是发烧了。
不过顾云声搞不清楚兰隅身体的具体情况,此时并不敢乱下定论,她如今能做的就是端盆水过来给对方进行物理降温。
可是当顾云声小心地执起对方的左手为其擦拭时,对方无意识地紧紧握住顾云声的手。
顾云声一手还抓着布巾,于是只能尝试着往外抽,可是对方握的太紧,自己根本就抽不出来,于是顾云声只能任由对方握着,并试探的在兰隅耳边唤他的名字。
可是对方除了依旧紧握着自己的手,其他的毫无反应。
顾云声有些头疼,但也只能就这这样的姿势给对方擦拭。
不过下一秒,当兰隅手腕上一抹断剑之痕映入眼帘时,顾云声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柩照在床上,兰隅微皱着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而他刚想起身,便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握着什么。
视线向左手边看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枕在床沿边睡得香甜,而自己的手紧握的正是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