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陈家要垮台了,那咱们就痛打落水狗,来个落井下石,让陈家快点儿死!”
吕瑞龙的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轻飘飘的,谭兵听得,那叫一个背脊发凉。
陈瑞清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愿意花两百万叫自己写篇报道去吹捧他。这没有利用价值了,弃之如履也就罢了,居然还叫自己落井下石,要痛打落水狗?还要陈家快点儿死!
这个吕瑞龙,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啊!
在吃了一口大龙虾,稍微的压了一下惊之后,谭兵问:“小龙,有这必要吗?陈家都那么惨了,都失势了,没必要再落井下石了吧?”
“就是因为陈家失了势,所以我们才必须痛打落水狗。尚德集团要想在宁水县立足,要想分到一杯羹,必须得讨好这里的地头蛇。以前,陈家是地头蛇。但是现在,陈家这条地头蛇,眼看就要被打死了。所以,我们必须站到获胜的那一方去。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获胜的到底是谁?但是,先把陈家这条落水狗痛打了,绝对是没错的。”
尚德集团才瞧不起宁水县这点儿残羹剩菜呢!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掩盖他的真实目的。
宁水县的地头蛇,配被他吕瑞龙来讨好吗?
只有三少爷,才配!
“小龙,陈家这条落水狗,你想怎么打?”
“现在宁水县不是已经传闻四起了吗?说王富贵是那两宗凶杀案的凶手。”
“小龙啊!上次就是因为没有弄清楚情况,直接写了那篇专访,害得我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了。这一次,我可不敢再乱写了。这打脸打一次也就够了,要是再被打脸,我这老脸可就没法要了。”
“谭叔,上次的事,都怪我,是我坑了你。”
说着,吕瑞龙掏出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放在桌上,推给了谭兵。
“我害得谭叔被打了脸,这消炎药的钱,应该我出。”
看着支票上一百万的数字,谭兵的老心脏,立马就重回了青春时光,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
虽然他之前已经拿过两百万了,但是谁会嫌钱太多啊?
现在的谭兵,其实已经想通透了。反正他都已经上了贼船了,已经收了两百万了。不管他接下来还收不收,只要事情曝光,他都得去坐牢。反正都是坐牢,不收白不收,不收是傻逼。
谭兵把支票收了。
“小龙,这次你要我怎么写?反正我有一条,我可以帮你,竭尽全力的帮你,但是我不能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说直白一点儿就是,我的报道可以有偏向性,但是绝对不能罔顾事实,把黑的说成白的。你要是想让我把不是凶手的人写成是凶手,我可不干了。”
“谭叔,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谭叔你当了几十年的记者,你写的每一篇报道,那都是公正客观的,是可以拿普利策奖的。”
“小龙,你的钱我都收了,你也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直接说,你要我写些什么?”
“现在王富贵已经被传成了杀人凶手,咱们又不是警察,肯定不能直接说他是杀人凶手啊!但是,咱们可以把他干的那些坏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给曝光出来嘛!”
“比如呢?”
“我听说宁水食品厂那价值三千万的资产,王富贵只花了一万块钱,就给全部买了下来。这样牛逼的事情,如此牛逼的操作,必须得好好的报道一下嘛!里面的细节,牵涉到的各种人物,明面儿上的,暗地里的,全都得挖出来。”
吕瑞龙之所以出这样的馊主意,是因为他已经调查过了,宁水食品厂这一档子事,跟他家没有一毛钱关系,跟三少爷那边也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把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系的蛀虫啥的,全都揪出来,他都是无所谓的。
吕瑞龙不说,谭兵都想报道一下宁水食品厂的事。毕竟,这确实是一个大新闻,只要做好了这个系列报道,是可以帮他把丢掉的脸给找回来的。
现在,吕瑞龙主动提出叫他做这个报道,可谓是正中他下怀啊!
谭兵也不跟吕瑞龙要价了,因为吕瑞龙在给钱这件事情上,那是很自觉的。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一点就是,宁水食品厂后面牵涉到的那些蛀虫,到底有多大的分量,他到底惹不惹得起?
“小龙,宁水食品厂国有资产流失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要做这个报道,问题不大。但是,你也应该知道,王富贵是绝对没有本事,以一万块就鲸吞三千万国有资产的。就算是他前姐夫陈国东,应该也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吧?这个报道要是出来,把幕后的那位给惹到了,咱们收得了场吗?”
“谭叔你放心,我既然让你去做这个报道,就是替你调查过的。就宁水食品厂资产转让这事儿,牵涉到的人,基本都在宁水县。最多最多,也就能牵涉一下金舟市的小角色。《汉江日报》可是咱们汉江省的第一报媒,难道连一个小县城的小蛀虫,都不敢曝光?”
“小龙,你这是在揶揄你谭叔?说你谭叔胆子小?”
“没有!谭叔你怎么可能胆子小呢?记得你年轻的时候,还去当过战地记者呢!战场你都不怕,小小的贪官,你更不会怕!”
“你这话说得,我爱听。宁水食品厂的这档子事,我一定搞一个深度报道,系列报道,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给弄清楚。”
“那就谢谢谭叔了!我替宁水食品厂那些老职工,敬谭叔你一杯!”
吕瑞龙端起酒杯,跟谭兵碰了一杯。
叫谭兵报道宁水食品厂的事,吕瑞龙是想把王富贵的保护伞,全都打掉。打掉了保护伞,王富贵就没有任何倚仗了。
到时候,再去拿捏他,就会特别的轻松。想怎么拿捏,就可以怎么拿捏。
吕瑞龙一来宁水县,秦风就知道了。因为,他给左忠武布置了一个任务,叫他一直盯着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