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职工们把食品厂当成了大家庭，也没有去计较在乎这些。
可是，一夜之间，宁水食品厂居然倒闭了？
大家伙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付出了几十年的青春与汗水，经营了几十年的食品厂，明明还在盈利，突然就倒闭了？
就在所有人的懵逼的时候，更让人懵逼的事情发生了。
宁水食品厂的所有资产，以一万块钱的价格，被打包出售了。跟资产一起出售的，还有宁水食品厂所欠下的，五千万的债务！那五千万的债务，是莫名其妙钻出来的。
这五千万的债务，孙立群去查了，他把宁水食品厂所有的账目全都查了一遍。最后，他查出来了一些眉目。
这五千万的债务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布局了好多年。也就是说，在很多年前，就有人在布局鲸吞宁水食品厂了。
孙立群的不信任，在秦风的预料之中。毕竟，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别说打交道了，认都不认识。
“孙主任，你们住的这家属院，也跟着宁水食品厂的资产一起打包，以一万块的总价，全都卖给王富贵了吧？”
秦风这话一出口，孙立群的脸色，立马就变得十分的不好看了。
他刷的黑下了脸，对着秦风质问道：“秦警官，你这话什么意思？家属院是我们这些老职工自己出资修的，怎么就打包卖给王富贵了？虽然咱们宁水县是个小县城，房价并不高。但是，家属院这个位置，是在县城中心的。就算是最小的两室一厅，随随便便也得卖个十万八万的吧？”
“虽然王富贵只出了一万块钱的现金，但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宁水食品厂的负债，足足有五千万之巨！王富贵不仅买下了你们宁水食品厂的资产，还接下了你们的负债。要不然，怎么可能他只花了一万块，就把宁水食品厂的资产，给整体打包拿下了呢？”
“五千万的负债？”孙立群的老脸上，直接浮出了一抹子冷笑：“呵呵！”
“孙主任，你这笑声听着有点儿冷啊？我仿佛听出了那么一丢丢嘲笑的味道。你是在嘲笑我的无知？嘲笑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在以讹传讹？”
“秦警官，我没有嘲笑你，我也不敢嘲笑你。”
“孙主任，你可是宁水食品厂的财务主任，那五千万的负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孙主任你这拒绝配合的态度，是很容易让我对你产生误会的。”
“产生误会？产生什么误会？”
“孙主任你是宁水食品厂的财务主任，厂里所有的账目，都是要经过你的审批同意的。所以，那五千万的负债，应该全都是从孙主任你的手上过的。那些账，真是宁水食品厂真实的账目吗？又或者，是孙主任你替谁做的账？”
“秦警官，没有证据，请你不要在这里栽赃陷害！就算宁水食品厂的账目真有问题，那也不是我做的！我孙立群做了一辈子的财务工作，从没做过任何一笔假账！”
“这么说，宁水食品厂的账目有问题，孙主任你是知道的？”
孙立群懵逼了。他这是说漏嘴了，被秦风给诈出来了。不过，他选择了继续嘴硬：“我不知道。”
“不知道？孙主任，就算那些假账不是你做的。但你要是知道，却知情不报，那就是犯了包庇罪。五千万的巨款，你包庇犯罪嫌疑人，就算不会受到同等的处罚，但把你抓进去，关个三年五载的，问题还是不大。”
“我包庇谁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宁水食品厂的账目有问题，是假账！”
“宁水食品厂的生产和销售，一直都是盈利的，是不可能有亏损的。突然出现了五千万的债务，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你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唯一有可能出问题的，是宁水食品厂去做过一段时间进出口贸易？”
“什么进出口贸易？”
“说得好听叫进出口贸易，说得直白一点儿，就是去倒腾海鲜回宁水县卖。进出口贸易归外贸部管，直接跟厂长韩俊辉汇报，财务也是独立核算的，我这边根本就不知道。后来，韩俊辉把外贸部的所有业务，还有账目，全都并入了食品厂，便出现了这五千万的债务。”
“5000万可不是小数目啊！就算成立了什么外贸部，去倒腾海鲜，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啊！出现了五千万的负债，就算韩俊辉是厂长，他至少也应该拿个说法出来，解释一下吧？”
“外贸部倒腾的是海鲜，还是从澳洲进口过来的大龙虾，那玩意儿一只就要好几千块。结果，还没运到宁水县城，就全都死了，臭了，不能要了。于是，这钱花出去了，货还没运回宁水县城，就给扔了。除了澳龙，还有别的那些海鲜，比如帝王蟹什么的。反正什么鬼，外贸部就做什么海鲜生意。虽然进了不少货，还全都是鲜活的，但一只我都没看到，哪怕是死的，都一直没有。”
“你真相信那五千万是拿去买海鲜去了？”
“从外贸部成立，到宁水食品厂破产，差不多有七八年的时间。在这期间，外贸部的所有账目，不受任何财务监管。还有，外贸部的所有资金往来，全都是银行贷款，没有动用宁水食品厂一分钱。不过，那些贷款，全都是用宁水食品厂的资产做的抵押！在暴雷之前，没有人知道，外贸部那边居然已经欠了五千万的负债了？”
“在哪家银行做的抵押？”
“金舟银行。”
“宁水食品厂已经破产好些年了，从破产之日算，再倒退七八年，那可是十几年前。那时候，金舟银行在咱们宁水县有营业网点吗？”
“没有！那些贷款不是在宁水县贷的，是去金舟市贷的。那个时候，金舟银行刚成立不久，在大力发展各种业务，审批贷款很容易。所以，在发放那些贷款的时候，银行的工作人员，甚至都没来过宁水食品厂哪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