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然声线颤抖，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当初生下林煜本就是迫不得已的是事情。
“意外也好，不是意外也好，反正你已经生下他了，成为定局了不是吗？”
两人交谈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躲在角落里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小人。
林允然怒瞪着他：“孩子不是你的筹码，我不会让他给你的。”
沈景年走到客厅茶几面前，拿起文件，递到她面前：“我说了，我没想要她，我只想要你回到我身边。”
林允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看都不看一眼他手上的纸张：“你做梦。”
当初走开不就是为了摆脱他吗，现在又回到他身边，这又算什么事。
本以为拿萧烨当借口之后，沈景年就会死心，没想到他却发现了。
林允然的手被他紧扣，握在怀里，力道收紧，“别这么着急拒绝我，我会很伤心的。”
她被气得呼吸不畅：“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确了。”
她还是低估了沈景年的执着。
沈景年温柔一笑：“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孩子都有了不是吗？”
“我说了孩子是意外！”
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如果当初没有生下…
那个时候，就算知道有风险，林允然还是甘愿去冒这个险把孩子打掉。
可是在医院的路上，她好像又感觉到了孩子在她肚子里，是一个全新的生命。
眼看着离医院越来越近，她心越慌，攥紧手里的报告单，叫司机掉了头。
后来被冯丽娟知道了，说什么都不让她去了。
林允然一转头，就看到林煜正在不远处房间里，手抓着门把，探出头，露出半张脸看着他们，眼神怯生生的。
生怕两人就吵起来了。
她这才惊觉林煜还在旁边。
不会刚刚也听见了她说的那些话了吧，林允然心里一跳。
林煜比别的小孩子都早熟，早早会说话，很黏人但也很懂事，从来不用他操心。
林允然走到他旁边，怜爱摸了摸他脸蛋：“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她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让沈景年死心，但她并没有觉得林煜是个累赘。
相反，还是她努力生活的动力。
林煜站着靠在他怀里，小声说：“麻麻，你跟爸爸吵架是为了我吗？”
林允然听见这话惊诧抬起头看他：“你叫他什么？”
“他说他是我爸爸。”林煜低着头，小手紧张地缠绕在一起，像是做错事情了一般。
林允然此时此刻也不想瞒着他了，随着林煜的渐渐长大，迟早有一天也会瞒不住。
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
林允然看着他，认真说道：“对，他是你爸爸。”
林煜眼睛一亮，小脸兴奋：“真的吗？”
林允然微微一笑，对他点了点头，
他眼眸里藏不住对沈景年的注视，跟林允然说话，眼神却飘到不远处的沈景年。
沈景年接受到他的视线之后，两步便走了过来，揉揉他柔软的发型：“好儿子。”
林允然抬眼奇怪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沈景年却故作惊讶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他，你别在儿子面前这么诋毁我。”
他跟林允然的儿子自然是好的。
“……”
林允然可没忘他之前怎么对林煜的，各种嫌弃就不说了。
现在装什么父慈子孝呢。
沈景年又转头对林煜说：“你跟妈妈说，爸爸刚刚对你怎么样？”
林煜看了看林允然的眼色才点头说好。
“爸爸带我吃蛋糕，还有跟我一起玩游戏…”
沈景年得意挑眉，向下睨了一眼林允然：“听见了没？”
林允然也能感受得出，林煜今天很开心，或许这就是割舍不掉的血脉亲情。
“那你跟妈妈回家，还是继续待在这里？”
林煜这个时候毫不犹豫地抱住林允然的脖子：“跟麻麻回家。”
沈景年：“这哪里不好，这么多玩具还有零食，你确定不留下来吗？”
平时林允然也管他不要吃那些零食，林煜有些心动，可是这些心动却都比不上妈妈，他还是摇头了。
他再次说：“麻麻。”
沈景年本就是想让他留下，这样林允然才能留下。
但林煜的选择也在他设想范围之内。
林允然站了起来，拉着林煜的手，对沈景年说：“我们先回去了。”
沈景年本还想多做挽留，但林允然却头也不回走了。
他在后面轻笑了一下，拿起茶几上的文件。
姐姐，你还是太心软了，既然有了软肋，就不可能彻底地脱离了。
这次不会放开你了。
……
睡前的时候，林允然照例来给林煜讲故事。
讲到一半的时候，林煜忽然说道：“麻麻，我今天是不是错了？”
林允然把故事书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看着他：“宝贝，你怎么会这样说？”
“今天你和爸爸吵架了，肯定是我错了。”
他这样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实属是把林允然惊到了。
知道林煜懂事早，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多想。
她把林煜身子抱在怀里，轻声说：“怎么会呢，不是宝宝的错，不要这样想好吗？”
林煜摇着她的手：“那你跟爸爸不要吵架好不好？”
林允然没有正面回答他，因为和沈景年的矛盾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得掉的。
她把被子盖在林煜的身上：“好了，很晚了，明天还得去幼儿园呢，你要早点睡觉。”
林煜在被子里滚了一圈，一点都没有想睡觉的迹象。
“小琪每天都跟我说她的爸爸，我明天也要跟她说。”
小琪是林煜在幼儿园里的好朋友，每次说起爸爸的时候，林煜都很好奇也隐约带着点羡慕。
林允然突然想起来幼儿园老师在微信群里发了一个活动的通知。
是一个亲子活动，原本林允然是想自己去的。
但看见林煜这么高兴，便犹豫问道：“那你希望爸爸跟你一起参加活动吗？”
林煜眼睛一亮，一脸期待看着林允然：“真的吗？”
为了不让林煜失望，林允然犹豫点头。
就是不知道沈景年有没有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