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么说,村民们不由得想到昨天的事儿。
他们确实听说了,阿逸媳妇将一只足足两百来斤的大虫扛了回来。
而这只大虫就被搁置在院墙一角处,有村民眼尖,瞧见了。
外加上,昨天来看大虫的村民也不少,如今村民们不经意间瞅到那大虫,还会不由得畏惧。
他们在想,能猎杀大虫,又能扛的动大虫,另外,平日里他们也是见识过阿逸媳妇的力气的。
当真是比男人的力气还要大,若是这样论起来,阿逸媳妇还真有杀死罗钱的能力。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上妩话语将至,话是说给罗婶子听的,但同样也落入在场众人耳里。
“我昨日猎杀大虫的时候?”
上妩看着罗婶子的一双眼,不给她一丝躲闪的机会,停顿片刻,方才疑惑的问出声,
“罗婶子,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进深山了,还是你偷偷跟着我?”
上妩目光定格在罗婶子脸上,连声发问,一双眉眼含了三分笑意。
然,其余的意味,倒是让这些个在场众人看不明白。
许是他们在村子里斗嘴,习惯了指着对方的鼻子叫骂,自是不会像上妩这般斯文,理智尚存吧。
罗婶子被问的发虚,昨日她确实见到了上妩猎杀大虫的全部过程。
至于为何上妩不曾发觉有人跟着她上山,说来也是她自个大意。
昨日进深山狩猎,她本就害怕,又听见野兽嘶吼的声音,身子微微颤抖,越是紧张,她那耳力倒是越不顶用。
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深山里的野兽嘶吼不怎么清晰可闻。
但她耳力惊人,虽知道那些野兽离自己距离甚远。
可她的耳朵太过于灵敏,自是要比别人听得更清晰。
她能感受到野兽的嘶吼,且它们的嘶吼声,似是在自己耳边,让自己欲要封闭耳朵,不去理会远方的野兽。
故而,她的耳力被心中畏惧封闭,那阵子,她自是与常人无异。
再说了,深山多虫鸟,鸣叫扰人心,实在让她察觉不到跟在身后的罗婶子。
想来罗婶子不是简单的想要跟着自己,她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上妩自是不怕罗婶子瞧见她在深山射杀大虫的场景,现如今问出口,不过是想要求证一二,看她是否去过深山。
如今瞧着罗婶子眼里闪过的慌张神色,她多半是清楚了,罗婶子不仅去了深山,且还偷偷跟着自己去的。
至于她想要做什么,上妩虽不知道,只能等解决了院子里的事情后,再去找小虎子问问。
昨夜从罗钱的住处出来,直到走到村口时,她才隐约觉得不对劲。
为此,吩咐小虎子暗中观察她家附近的动静,顺便找人盯梢罗钱住的小木屋。
刚才小虎子给她的暗示已然肯定,罗婶子昨夜不在小木屋,定然不会只是跟踪她这么简单。
再者,就算是跟踪她,她都下山了,按理说罗婶子也应该回来了。
那么晚都不回来,要说没有包藏祸心,她自是不信。
不等上妩多想,罗婶子倒是经受不住身后众人目光的打量,她稳了稳心神,当即狡辩道,
“胡说,我怎么会跟踪你,深山里多猛兽,我不要命了才会去!”
罗婶子说话之间,眼睛来回转悠,脑子也飞快运转,“还不是昨天你从山上扛了只大虫下来,村子里传遍了,谁不知道?”
“你们说说,她能杀大虫,还能将大虫从深山里扛回来,她娇滴滴吗?莫不是你们都眼瞎了,还是被眼前的狐媚子迷惑了心智,想要为她脱罪?”
罗婶子对着身后众人恶语相向,话里话外难听至极,丝毫不顾及同村情义。
也是,如她这般自私的人,哪还会对其他人有情义?
罗婶子话落,引起众人不满,人群里响起一片吵闹声,无不是反驳罗婶子的话,又为上妩打抱不平。
然,上妩并不在意罗婶子的话,哪怕她被罗婶子说成狐媚子也不羞恼,许是她自个也不知晓狐媚子是骂人的话。
“罗婶子,你说我杀了罗大叔,可有证据?还有,罗大叔是怎么死的,你能和我讲讲吗?”
上妩神情淡然,问向对面怒目圆睁的罗婶子。
罗婶子想也不想的回道,“哼,证据?还不是你记恨我把你家小豆包拐到谷棚,所以才要报复我。”
片刻停顿,空气中又响起罗婶子刺耳的声音,“我家老头子怎么死的你不知道?”
上妩歪头,故作不知,轻飘飘的回了句,“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
这句话,让罗婶子顿觉火冒三丈,气的一张大圆脸成猪肝色。
“你个勾人魂魄的小妖精,还敢撒谎,若不是你把五步蛇放进屋内,我家老头子能被咬死?”
一句话,被罗婶子说的难听,她是真的没耐心了。
明知对面的狐媚子,很有可能是杀死她家老头子的凶手,却不能当场一刀了结了她,实在气急。
一听五步蛇,在场众人顿觉唏嘘,议论声越发的大。
村民中有人说,“五步蛇?被它咬中了,那还能好?”
说话之人的嗓门尖锐,可见是被五步蛇吓得不轻。
很快,就有人反驳,那人说道,“也不见得,若是不挪动步子,救治及时,还是能活的。”
与此同时,又有一位村民开了口,“对对对,你们难道忘了,前年刘云志那臭小子就中了五步蛇的蛇毒,这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见有人提到刘云志,身为刘云志的娘,文氏最有话语权,只听她跟着附和,
“我家云志确实中过五步蛇的蛇毒,也是他淘气,我让他去族学,他嫌夫子太过无趣,就自个躲在张家后院的竹林里睡觉,谁知那竹林里竟然有条五步蛇?”
文氏如今说起此事,还有些后怕,那处竹林多蛇虫鼠蚁出没,但基本上不会有五步蛇,也是他们家刘云志倒霉。
不等文氏将话继续说完,旁边有人接话,“这事我知道,听说刘云志被五步蛇咬了,后来是张大娘救的他。”
“可不是嘛?张大娘帮他解了蛇毒,现如今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啥事没有。”
话是刘云志的阿奶刘婆子说的,她脸上全是庆幸与感激,好在她家宝贝孙子没事。
罗婶子听这些人的话,也算是听明白了其中门道,他们是不相信,她家老头子是因为五步蛇的蛇毒而死呀!
这些个黑心肠的人,想当初,她家老头子当里正的时候,哪个不是眼巴巴的围上来讨好。
如今,她家老头子不是里正了,他们连他的死也不在意,还在这里质疑来质疑去的。
片刻之后,有个中年男人忍不住,开口询问罗婶子,
“罗婶子,你说罗大叔是被五步蛇咬死的,当时你为何不去找张大娘,她对蛇毒知道的多,肯定能救罗大叔的命呀!”
“切,你还不知道,罗钱将她打的那么惨,她指不定在一旁,眼巴巴的等着罗钱断气呢?”
旁边一位涂脂抹粉,长相有些尖酸刻薄的妇人,不嫌事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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