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柯站在熟悉又陌生的木屋前。
是他和这个世界的温楚砚定居的木屋。
熟悉在于,这间木屋是他与温楚砚一手一手建起来的,陌生在于,木屋现在看着很萧条。
木梯子上堆满落叶和乱七八糟的垃圾,四周窗户紧闭,就连门前他们栽种的那棵树,都已呈现颓败的迹象。
拧动门把手,门很轻易被打开。
屋内的所有家具都蒙上一层灰,放在客厅的狗盆里还有小棺材吃剩下的,已经腐烂的肉块。
修柯继续朝里走。
他与温楚砚的房间,床被一张白布盖着,白布上同样布满灰尘。
眉头微皱,修柯抬脚往地窖走去。
地窖的冰几乎已经化完,旁边还剩一半的血袋。
只是,依旧没有温楚砚的身影。
系统及时出声,【宿主,恶魄在医院,我把定位发给你。】
医院?
收到定位的修柯,用最快速度赶往目的地。
医院后门,杂乱肮脏的巷子里,修柯终于寻见温楚砚。
他靠着身后的墙壁,身上满是污渍,一条腿伸直,另外一条腿曲着,头半垂下来,双目紧闭,看着没有任何生气。
快步走过去蹲在温楚砚身旁,为他抚去头顶上散落的树叶,轻声唤着,“阿楚。”
温楚砚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阿楚,我回来了。”
温楚砚觉得自己一定又做梦了。
听到修柯的声音,那么真实,那么温柔。
可是他忘记了,他忘掉了修柯,还亲手赶走他的爱人。
修柯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为他送最后一次血袋?
他真该死,他果然,不配得到爱,不该存于这个世间。
如果修柯能回来接他一起走,该有多好。
“阿楚,睁开眼看看我,我回来了。”
修柯的声音持续在温楚砚耳旁响起。
再多说一些,让他再多听一些,这般真实又让他眷恋的声音。
温楚砚睫毛在颤动,可是不论他如何喊名字,温楚砚始终不肯睁开眼。
无可奈何,修柯拦腰抱起温楚砚。
忽然落入结实又熟悉的胸膛,温楚砚周身一顿,双眼缓缓睁开一条缝隙。
他看见了,他的修柯,正低着头,扬着熟悉的微笑注视着他。
“阿楚,终于睁开眼睛了。”
修柯…回来了?
双眼猛地睁大,温楚砚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个人。
声音沙哑,“修…”
“是我,我回来了,阿楚。”
啊…回来了,他的修柯,回来了。
伸手想要紧紧抱住修柯的脖子,手伸到一半骤然停下。
手足无措,推着修柯想要下来,“修,我身上脏。”
“嗯,我带你回家洗。”
我带你回家。
五个字触动温楚砚的心弦,想要吸血的情绪在不断叫嚣。
自从三个月前他记起修柯,至今未曾吸过血,仿佛在惩罚自己一般。
惩罚那个,把修柯拒之门外的自己。
温楚砚垂下眼眸,任由修柯抱着不挣扎,“修,我非常抱歉。”
修柯意会,脚下的步伐不停,“阿楚,不记得并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温楚砚的情绪突然之间崩溃,“我把你忘了,还将你拒之门外,甚至…甚至怀疑你为我送血的用心,修,我伤害了你,所以你才离开…”
将温楚砚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温柔安抚,“不是你的错,阿楚,你只是忘了,这段时间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有其他的事要做,并没有怪你,不要自责。”
“那你…还会走吗?”
修柯斩钉截铁,“不会,除非你愿意跟我一起走。”
“愿意!我愿意的,你去哪我就跟你到哪,不要抛下我,不要丢下我…”
我只有你了。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温楚砚答应得这么快,系统空间里的魂魄们都沉默了。
打破沉默的是系统,【这个恶魄原宿主好好说话哦。】
爱魄接口,不忘讥讽,“哪里像某些人们,上来不是对阿柯放狠话就是关禁闭,就是找个小三刺激阿柯。”
被爱魄一骂三的其他三魄,继续沉默。
没错,其他三魄。
怒魄用阵法关修柯。
喜魄用链条锁修柯。
哀魄更不用说了,他不止出言不逊,还找小倌刺激修柯。
对此,从来没对修柯做过不好事情的爱魄深感扬眉吐气。
看恶魄也比其他魂魄更加顺眼。
抱着温楚砚回到小屋,修柯为他脱掉身上肮脏的衣服,打了几桶水给他清洗。
仿佛清洗至宝一般,小心翼翼,仔细又温柔。
变得干净的温楚砚,第一时间抱住同样脱掉自己衣服的修柯,“修,咬我。”
咬他,从他的血液里知道,他有多想修柯。
修柯顺从咬上温楚砚的脖颈。
血液通过尖牙流入他的口中。
他感受到了,温楚砚血液里对他的渴望。
松口的同时,修柯主动吻上温楚砚的唇。
辗转之间,得到了温楚砚热烈的回应。
“修,我可以咬你吗?”
脆弱又谨小慎微的温楚砚。
将温楚砚的头按向自己的脖颈,修柯柔声,“当然,阿楚,不论何时,只要你想咬,都给你。”
温楚砚露出了他的尖牙,刺破修柯脖颈的皮肤。
红眸颤动,身体不断叫嚣。
“修,修,修。”
温楚砚引着修柯压向自己,一遍遍叫着修柯的名字。
修柯想起来了,在这个世界,因他原来只是普通人,温楚砚将主导权让给了他。
温热的胸腔泛起涟漪,修柯双手撑在温楚砚耳旁,“你在我上面,阿楚。”
温楚砚不肯,他想从修柯拥抱他的动作里,感受修柯对他的感情。
双脚搭在修柯的腰间,双手勾住修柯的脖子,温楚砚扬着脸,亲吻修柯的下巴,“修,给我。”
如此场景,如此动人。
修柯咬着牙,俯下身,“好。”
……
满是雪花屏的空间,哀魄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当初无论他如何让,修柯都不肯,为什么,为什么到恶魄这里,恶魄不过说两句,修柯就肯了?
喜魄环视着其他人的表情,发自内心无害的问了一句:“怎么,你们都没有尝试过吗?阿柯的技术。”
哀魄瞪过去,“你试过?”
“不巧。”喜魄沾沾自喜,“我试过。”
空间内再次响起,茶杯破碎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