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亲手杀了我，并将我变成吸血鬼。”
“他需要人用，而我，是他最亲近的人。”
温楚砚对采佩什的感情很矛盾。
采佩什是给他希望护着他的人，同时也是断他生命，让他进入地狱的人。
曾经的好不可磨灭，给予的痛苦也不会消失。
修柯沉默地拥着温楚砚。
“修，你想杀哥哥，是吗？”
修柯没有否认，“那些被残忍屠杀的村民，都是被波及的无辜生命，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当权者，暴政换不来国泰民安。”
温楚砚又何尝不知，甚至，他才是屠村的凶手。
温楚砚的声音很轻，“如果有一天我将面临死亡，我希望自己能死在你手上。”
温楚砚自厌，因为修柯，才继续活着，有朝一日哥哥死了，他也面临死亡，如果修柯要，他会把命，送给修柯。
想到温楚砚死亡的场景，修柯的心猛地收缩，一股窒息感淹没着他。
脑海中有画面一闪而过，是大雨磅礴的夜晚。
有一个人，仰着脸看他，笑容无比温柔，“能死在你手上…”
瞳孔骤缩，修柯将温楚砚紧紧抱进怀里，“我不会杀你…阿楚，我再也不会杀你…永远都不会。”
没想到修柯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温楚砚怔忡一瞬，“修？”
“对不起，阿楚…”
修柯低哑的声音，带着浓烈又深沉的痛苦。
仿佛自己曾做过，十恶不赦的事。
温楚砚拍着修柯的后背，轻声安抚，“不用对不起，修，我知道，哥哥不是一个好的当权者，不人不鬼的一生，或许死亡才是最好的终结，但哥哥能力比你强，你杀不死他，所以，我来，我来亲手终结。”
知道温楚砚误会，修柯也没有解释。
他缓缓闭上，自己的双眼。
*
戴利这几天过得很痛苦。
采佩什把他当成了行走的血袋。
时不时要咬上一口。
这样就算了，都已经到这个地步，咬就咬了，可是每次咬完，黑化值都不增反降。
甚至…甚至采佩什…
总之，戴利很痛苦。
他看不到任务完成的希望。
于是在采佩什带着拉杜去往教堂的这天，戴利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冲到修柯房间。
“柯哥，我不行了，你一定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说到一半，戴利骤然噤声，因为他发现，修柯的神情很冷，脸色也很苍白。
“柯哥，你怎么了？”
这几天，修柯零碎想起一些画面，都是关于他和温楚砚的。
忍着混乱的脑海，修柯声音清冷，“没事，你有什么事？”
戴利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修柯说，但他看修柯的脸色，真的很差，“就…就…就关于采佩什…”
修柯打断他，“他现在黑化值多少？”
“71%。”
“嗯。”
“柯哥…”戴利忍了忍，终是没忍住，“柯哥，采佩什他是弯的，他他他，他要干我！！”
“干了吗？”
干了吗？
干了吗？
柯哥竟然问干了吗？
这是人话吗！
戴利欲哭无泪，“没有！我是直的！我是直的！他让我恶心！柯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别干我？”
“没有。”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你可以放弃任务。”
“不行！咬都咬了，就差29%就可以完成任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弃。”
修柯揉了揉眉心，抿唇沉默。
“柯哥…上次宴会跟你预料的完全一致，采佩什的黑化值涨了，这次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的黑化值瞬间涨到100%？”
听到这里系统没忍住，【到底是他做任务，还是宿主做任务…】
修柯没有搭理系统。
他对戴利的回复，一如既往简洁，“没有。”
戴利整个人蔫了下去，喃喃自语，“实在不行，看来只有多吃点大蒜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戴利。”
“到！”
“你为什么来到小世界？”
说到这个，戴利伸手抠了抠自己的侧颚，“那个…我刚毕业…是时空管理局的试用期员工…”
时空管理局？
系统热情解答，【宿主，时空管理局是一个部门，我也是时空管理局的员工，交错空间也属于时空管理局。】
解答完，系统又开始自言自语，【他竟然是时空管理局的员工，但为什么会跟你出现在同一个小世界，为什么上面至今都没有给我答复…】
修柯微微皱眉。
“这是我第一次做任务…”戴利烦躁地扒了扒头发，“颜和前辈明明说，任务很简单，为什么到我这里，我觉得这么难，难道真的是我太笨了吗…”
“颜和？”
“嗯，时空管理局的一个前辈，试用期时拿了全胜的成绩…”
发现自己扯远了，戴利又重新扯回采佩什身上，“柯哥，采佩什…你真的没办法吗？”
对比起这个，修柯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现在的身体，是你自己的？”
“啊？”戴利愣了愣，“不是不是，是系统给我在这个世界安排的身体，一个已经死掉的人…难道柯哥你的不是吗？”
是，也不全是。
他在现实中已经死了，按道理来说，小世界不可能是他自己的身体。
但是…
修柯伸手摩挲肩胛骨上的那颗痣。
他现实的身体，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
修柯陷入沉默，戴利也没有深究，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柯哥，我知道你不舒服，我也不打扰你，我自己想办法吧…”
看着戴利萧条的背影，修柯终是出声，“给奥斯曼帝国提供贡品的时间快到了。”
“啊？”
修柯忍了又忍，看在戴利解答自己问题的份上，他无声叹了口气，“身为攻略者，你连剧情也不看吗？”
“剧情？”戴利快速地过着脑海中的剧情，“你说采佩什拒绝向奥斯曼进贡的剧情？”
“嗯。”
戴利转动着他的脑袋，忽然灵光一现，“采佩什要跟奥斯曼开战了！”
“嗯。”
戴利越想越喜悦，一扫之前的低迷，“他忙起来，就没功夫蹉跎我了！我怎么把这个剧情忽略了，柯哥，你太机智了！”
修柯扶额，对戴利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吵吵嚷嚷的程度，堪比系统。
系统瘪着嘴，敢怒不敢言，自从做了亏心事，它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挺直腰杆怼宿主了。
戴利果断转身，高高兴兴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