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滑动屏幕,摁下接听,
下一秒,黎杳那张极致无比的脸赫然就出现在屏幕里,身后是开放式厨房,一道穿着蕾丝边围裙的男人身影从屏幕里一闪而过。
乔星冉顿时睁大了眼睛:“嗯?你请了个男保姆,你家老公没意见吗?”
黎杳皱眉,佩服她的脑洞:“乔大大……”
“你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口中的男保姆就是傅译年本人呢?”
“……哈?你老公他……他做的饭能吃吗?”
黎杳抬手点了点屏幕,手机画面直接变换成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干烧明虾,清蒸石斑,口蘑鱿鱼,绣球鲜竹荪菇汤……
光看卖相,就很能唬人,跟外面五星级餐厅也差不了多少。
乔星冉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晚餐,那两根火腿肠顿时黯然无味。
“傅译年他在新东方进修过?”她抹了抹嘴角羡慕的口水,心里比碗里的酸菜还要酸:
“嘶,你打电话来不是特意来炫耀,你有个会做饭的老公的吧?”
黎杳挑眉,“……我是那种虚荣的人?”
乔星冉疑惑:“那是?”
黎杳缓缓道:“傅译年他兄弟的温泉酒店后天开业,送了我几张体验券,那天不是正好是周末,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放松放松……”
乔星冉猛然想起下班前刷到的朋友圈:“是李进师兄的?”
黎杳嗯了一声。
话落下,乔星冉撇撇嘴。
李进的酒店开业,那裴凌游作为京北 f4 的主心骨之一,势必也会亲临现场支持。
她要是去了,那不就等于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吗。
思及此。
她下意识拒绝:
“我还是不去了,跟李师兄也不是很熟呢,白吃白喝别人的。怪不好意思的。”
黎杳听着她的话,眉梢挑了挑。
她还不好意思?
明明两人昨晚在朋友圈里,两人还是相见恨晚的烤友,怎么这会儿就变得不熟悉了呢。
社牛静悄悄,其中必有妖。
她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对面的乔星冉,质问:
“说吧,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总觉得你最近怪怪的?从实招来,是谁让你性情如此大变的?”
被看穿的乔星冉嗫嚅了一下嘴巴。
还真是异父异母的亲闺蜜,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嗐,其实是有个蛮好的朋友,她近几日遇到些人生困境很苦恼,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解她。”
黎杳接话:“嗯,请说出你的故事。”
乔星冉:“……不是我。”
黎杳哦了一声,煞有介事地改口:“她……的故事。”
乔星冉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就是我这个朋友呢,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不小心跟自己不喜欢的一个男人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
“然后呢,这个杀千刀的男人还知道她上班的地址,她现在就在纠结要不要离职跑路?……”
黎杳眯眼分析着她这段话,半秒后发现盲点:
“不喜欢还做?那个男人强来还是下药了??”
乔星冉嘴角凝固几秒,心虚承应:
“不……是,两人当时喝多了,双方应该都有责任吧。”
说实话,乔星冉也不记得那个晚上,究竟是谁先动的嘴。
只知道自己眼睛一睁,就发现自己的脑袋躺在裴凌游的胸肌上,嘴角还挂着一串晶莹剔透的水晶哈喇子。
黎杳眉梢扬了扬,对于这酒后乱性的事情见怪不怪:
“所以,现在是男方不乐意还是女方?”
乔星冉:“男方。”
黎杳对着她这回答有点意外:“我有点好奇,怎么个不乐意法?”
乔星冉嘶了一声,又继续道:
“……就今早,不知道那狗东西有心还是无意,恰巧在我朋友公司偶遇了,然后非得拉着我朋友讨个说法,要她负责。”
“我寻思着这男的怎么也这么小肚鸡肠,睡了就睡了嘛,又不会怀孕,要女生负什么责啊,你说那狗男人是不是有点颠?”
黎杳听着感觉有点像渣女语录:
“……额,这男人会不会其实对你朋友也是有点喜欢的?”
乔星冉闻言:“???”
裴凌游喜欢她??
那就好比乌头白,马生角!!!完全不可能。
下一秒,她直接否定黎杳的说法:
“那你想多了。他每次传绯闻的,身边站着的都是那种胸大臀翘腿长的女人!!退一步讲,就算真是喜欢,他这种绯闻对象一箩筐的浪荡子,哪个姑娘敢跟他在一起,光荣地等着自己被绿呀?”
黎杳:“……”
听乔星冉这语气,简直比当事人还要义愤填膺。
她嗦了一口泡面,直入主题:“所以杳杳,你觉得我朋友要不要换一份工作。”
黎杳扯了扯嘴角:
“不换,你朋友又没有做错什么,失身已经很惨了,凭什么还得为他失业?要是那男人再上门骚扰的话,就直接报警。”
“有道理。”乔星冉豁然开朗。
身后传来傅译年喊黎杳洗手吃饭的声音,乔星冉咂咂嘴:
“好了,杳杳你去吃饭吧,我先去码字了。”
黎杳:“等下,那温泉酒店还去吗?”
乔星冉挑眉:“不去。”
黎杳:“……”
两人结束对话后,乔星冉低头继续吃晚餐,将泡面连汤带汁处理完,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回到卧室码字。
兢兢业业码了两小时,她将小说上传,搞了个定时发送之后,才合上了电脑。
——
南城派出所。
凌晨六点,天色仍旧昏暗,空气里带着雨水的潮气。
一场暴雨,从他们落地南城,下到了现在,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
刘助理打开手上的黑伞,撑在了裴凌游的头顶上方,两人从台阶上走下去,皮鞋在水坑里溅起水滴,染湿了裤脚。
等裴凌游坐进后车厢里,刘助理绕到车头的驾驶室,收了伞,上了车。
启动引擎,车子从雨幕中缓缓划出。
刘助理从后视镜里睨了眼裴凌游,眸色比天色更加阴沉寡冷。
想起裴凌游刚刚在里面,恨不得把人贩子拆吃入腹的模样,心底还是有几分震慑,他嗫嚅了唇角,缓缓安慰:
“裴总,其实我们这趟也不算白来,起码知道裴小姐是……”
裴凌游眼底冷意流窜,嗓子里溢出一声闷哼,打断:“你觉得她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