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译年顺着视线看过去,沙发边缘露出来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恍然大悟,“你说的是tiger?”
“tiger是?”黎杳顿了顿。
“我养的猫。”傅译年低笑着,长腿一迈,坐在了沙发上,侧目朝着暗角,轻声唤道:“tiger,过来。”
顷刻。
暗影里果然传来一阵喵喵声,接着一只黑灰色的猫从沙发底下爬了出来,然后慢悠悠地晃到了傅译年的脚边。
它头型小巧,耳朵大而直,相较于其他猫,体格魁梧了不少,一双深棕色的眸子闪着细光,通体长着一身黑灰色的长卷毛。
傅译年拍了拍自己的腿,那只猫便一跃而上,乖乖跳到了他的腿上。
傅译年伸手撸了撸它的毛发,语气不紧不慢地:“tiger,别怕,她不是坏人。”
黎杳:“???”
黎杳目光落在那只猫上。
它正姿态悠然地舔着自己粉嫩的手掌。
黎杳脸色一沉,真是人不如猫系列,刚才被吓到的分明是她好么?
傅译年盯着黎杳的表情轻笑一声,语气玩味,“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傅太太,这是跟一只猫吃醋了?”
黎杳睇了那猫猫一眼,否认,“我才没有。不至于。”
“嗯。那你好好抱抱它。”傅译年将猫猫直接塞到了黎杳的怀里。
黎杳看着怀里的猫,认出了它的品种。
是一只缅因猫,长相十分霸气。
恍然间,她想起那年送给傅译年的也是同一个品种,只是两只猫的性格差别很大。
她送的那只猫咪性格活泼好动,又很黏她,不像这只,高傲得很。
忽然,又想到了他当时拒收她礼物的原因,眉头皱了皱,“傅译年,你……”
傅译年侧目,见她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
黎杳摇摇头,改了口,“你的猫好重。”
傅译年根本就不是猫毛过敏,也不是送的猫不讨他喜欢,而是送的人不对罢了。
她又何必再问一遍,自取其辱。
“嗯。它的兴趣爱好就是干饭。”傅译年起身,喉咙发出一声轻笑,“那边有猫条,你可以喂喂tiger,联络一下感情。我先上去换件衣服。”
傅译年上楼后,黎杳看着怀里的tiger,手指抚了抚它脑袋上炸起来的毛发。
“tiger,要吃东西么?我去给你拿。”
那猫只眯着眼,懒洋洋地窝在黎杳的怀里,连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黎杳冷哼,轻轻揉了揉它的肚子,“你可真高冷。”
她心想,这猫果然是傅译年养的,那冷淡模样,跟傅译年如出一辙。
她将那猫咪置于沙发上,正准备起身。
tiger就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跳下了沙发,跑到了旋转楼梯底下,然后消失不见。
黎杳一愣,她有那么可怕么?
回过神,便看到傅译年从二楼走了下来,男人已经重新换了一套商务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见黎杳呆呆站在沙发旁,沙发上早已没有猫的影子,他边走近,边打趣道:“不是让你喂猫的吗?tiger呢?”
“跑了,没给我机会喂。”黎杳扯了扯唇,有些许尴尬,“tiger估计只喜欢你一个,对其他人都很高冷得很。”
傅译年扫了黎杳一眼,敛眉道,“是么,我看它跟其他人都处的挺好的。”
“那就是它单纯看我不顺眼。”黎杳咋舌,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tiger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猫猫可不会无缘无故地看一个人不顺眼。”傅译年盯着她的脸,唇畔勾起,意味深长,“或许你对它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黎杳皱眉。
天地良心,她跟tiger可是第一次见面能有啥恩怨。
见过一见钟情的,愣是没见过一见结仇的。
要说对不起,她更对不起的是那只高中时养的小猫咪。
被傅译年退货后,她把猫咪接回家里大概养了一个星期。
那猫咪年岁小,太调皮,老是上蹿下跳的,有一次吓到了家里老人,差点酿成大祸,黎杳的父亲便责令黎杳要把猫猫送走。
黎杳饶是再喜欢这小猫,也不能留下了,最后只能狠下心把猫猫又退回去了猫舍。
那小猫跟她处出了感情,隔着铁栏杆嘤嘤惨叫,她看着它那双可怜兮兮的棕色眸子,心疼却是无能为力。
可tiger又不是它。
黎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她有什么可让它记恨的呀。
她挠了挠头,脱口而出,“tiger是母的吧?”
“嗯。”
“那就合理了。”黎杳看向傅译年,一本正经,“它大概是妒忌我,怕我的出现,动摇了它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大概吧。”傅译年意态澜兴地笑了声,也不拆穿她这个蹩脚的理由。
说完,将手中暗红色的领带塞到她的手中。
黎杳看着手中的领带,沉凝了几秒,对上他的眸子,“要我系?”
傅译年点头,薄唇轻抿,“我说过,以后系领带都由你承包了。又忘了?”
黎杳挑眉。
他说过的话实在太多了,真不能怪她善忘。
“你是准备出去么?”黎杳看他穿得如此正式。
傅译年个子很高,俯视着黎杳,看着她卷翘的睫毛在鼻梁下拓出阴影,“嗯,徐阳定了八点的飞机。”
黎杳“哦”了一声,才想起傅译年说他要去出差。
缓缓抬手,将领带绕过他的脖子,看到冷白喉结上的枚印时,手指顿了顿。
傅译年察觉她的停顿,薄唇轻抿了一下,“怎么了。”
黎杳有些不好意思,想到可能会影响傅译年的工作,“你脖子上的吻痕还没消,需要我帮你用粉底遮一遮吗?”
傅译年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位置很明显?”
黎杳也没多想,指腹蹭了蹭他的脖子,“大概就在这个位置,不瞎的,估计都能看到。”
她的动作很轻,像根羽毛滑过他的喉结,傅译年忍不住滚了滚喉头。
见傅译年没接话,黎杳又接着问:“要遮么?”
傅译年哼笑一声,“遮一次,可以抵半个月?”
黎杳哑然,“……”
这可不是油漆,怎么可能?
“我可以把粉饼借给你,掉了你自己补。”
话落,转身要去拿包包里的粉饼,就被傅译年的大掌猛然拉住了手腕。
“不用了。”
黎杳眉头蹙起,“你谈生意的时候,被人家见到会不会不太好。显得你不太……”
“专业”二字未来得及说,就被男人打断。
傅译年眉梢淡淡一挑,“成年人有七情六欲,再正常不过,遮遮掩掩,你不觉得反而是欲盖弥彰了。”
黎杳,“……”
不遮就不遮呗,反正丢脸的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