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微微张着嘴，是掩饰不了的惊讶。
不过她却不是害怕，而是感叹这一幕自己好像在电视剧里曾经见到过。
“吓到你们了吧。”李响走上前，先是弯着腰，非常熟练地夸赞了那‘孩子’一番，仿佛这个场面已经发生过许多次。
而后又转头看着白芷她们。
李响将人带到了北屋，邀请白芷坐下，又给两人倒了杯白开水。
“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李响惆怅着抬起头，目光没有焦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从小到大，她都是班里的尖子生，而且很乖巧，从来不用我和她妈操心。”
自从有了这个女儿，他才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姑娘是爸爸的小棉袄。
他们家很穷，正如白芷现在所看到的。但是李梦莹从未说过家里人亏待她的话，也不和同学攀比去买些超出他们家可负担金额以外的东西。
当然李响夫妻俩也将自己能拿出的全部都给了他们的孩子。
“我老婆她……腿曾经受过伤，所以不能久坐和久站，自从梦莹出生后，就不去上班了，专心在家带孩子。”
李响拉出租的钱，一边还当时买这台车的贷款，一边养活着这一家三口。日子虽然不富裕，但父母恩爱，孩子听话，也不算很难过。
而且当时在高考的时候，李梦莹很出息，考了个非常好的学校和专业。
不但毕业就可以上岗，而且每个月至少一两万。
不用交她的学费，再加上车贷还了干净，压力就不会有那么大。
三人以为，他们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却没想到，就在几天前，一次意外彻底打破了这个家的平静。
那日李响也是像往常一样收车回家，可是到家之后，看见的不是往日里老婆孩子等他的温馨画面，而是他妻子抱着瑟缩在角落的李梦莹哭的场景。
说到这里，李响绝望地搓了搓自己的头，回想起当日一度哽咽，“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那时候梦莹的状态已经像是非常受惊的样子了，而且我注意到，她身上有各种各样的伤口。”
“就，就是被人……”
……
白芷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让一个深爱孩子的父亲说这些话，无异于拿刀捅在他的心口窝。
柳如烟追问：“那你们报警了吗？”
“我看电视上好像遇到这种问题都会找警察。”
反正她看的那几个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满是皱纹的手连忙抹了一把脸。
李响咬了咬唇：“报警了。”
“但因为梦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好，所以什么都问不出来。”
他们本来不想报警的，认为这事情实在是有损孩子的声誉。这事要是传开了，以后该怎么找人家？
可又不能就这么看着女儿疯癫了，总得知道凶手是谁啊！
“然后呢？”柳如烟听到他们家报警了之后不由得松口气。
就怕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因为在乎声誉不敢报警，结果给孩子造成了二次伤害，还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可李响却摇了摇头。
“别提了，这么几天过去，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因为李梦莹现在神智不正常，无法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警察那边没有线索。
不仅如此。
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被谁传出去的，有一天早上他开门的时候，家门口就围了许许多多的记者，纷纷想要挤进来采访李梦莹。
后来报警将人驱散也没什么用。
就像白芷刚刚在楼下看到的样子，很多人都在蹲守。
本来他们去看精神科医生，对方还说让病人多溜达溜达见见自然景观会对病情有帮助，可是这情形他们根本就没办法下楼。
“我不让他们拍，他们就凭借一点点的信息捕风捉影。”李响气得握起了拳头，“编的新闻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
而他找到白芷的原因就是想找到背后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他看过视频，知道这种事情白芷一定能做到的。
说完，还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我知道很渺茫，但是梦莹这个状态，是不是无法再恢复了？”
像他们年纪大的人，都听过类似于‘丢魂、叫魂’这一类的东西，只不过不确定梦莹这个状态是不是。
白芷沉默了一瞬。
“可以试试，但并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
即便只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把李响夫妻激动得够呛。
“但是你们不能在这。”
夫妻俩没人看见在她说出这话后，柳如烟十分诧异的眼神。
毕竟上次白芷‘招魂’的时候，她可是在旁边全程看见的。如果没记错，不但不需要别人避开，而且需要至亲的人将魂魄叫回来。
但她猜测白芷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即便意外，也没多说什么。
李响和妻子对视了一眼，有些担忧地回头望了自家姑娘一眼。
倒不是怕白芷会做些什么，只是自从出事之后，他们就不放心李梦莹单独待在房间里。每天都需要看着，不然怕出意外。
因为这孩子阶段性地还会产生一些自残的行为。
看着白芷的侧脸，李响又拍了拍妻子的手。
“没事，我们先去下楼。”
“正好小区门口买的西瓜挺新鲜的，姑娘爱吃，咱去买一个回来。”
他们都希望等自己回来的时候，李梦莹就已经恢复了神智。
等人都走了，白芷将南屋的门缓缓关上。
从背后看，李梦莹削瘦的身影更显可怜。
她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旁边的沙发椅上，背脊向后靠去，整个人轻松又自在。
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为什么装疯？”
“啊？”柳如烟反应极大，“装的？”
然后又看向了李梦莹。
白芷语气淡淡的。
可李梦莹的后背却明显僵了许多。
虽然只有一瞬，很快又恢复了。然后又开始摇晃着手中的枕头，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宝宝乖，宝宝乖~”
“睡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
白芷也不觉得她会这么轻易的承认。
自顾自继续说道：“你遇到了麻烦我知道。”
“装疯不过是你自保的无奈之举。”
她声音沉稳有力量，“我可以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