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着。
眼睛瞪着他,安羽柒眼圈发着红,气呼呼地喘着气,嘴里却蹦不出一个字来。
“傻妞儿!”
叹一下,陆洐之紧紧勾住她的腰,在她鼻头蹭了一下,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眸底有一闪而过的脆弱,“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死,你也要我死个明白......”
好,死个明白是吧!
行!
就给他来个痛快!
安羽柒向来干脆,不喜欢啰里啰嗦反复纠缠,既然要问就问得干脆,做事就要做绝,快刀斩乱麻才是女汉子所为。
“你放开我,坐一边儿去。”
陆洐之舍不得放开她,但下面的谈话确实需要两人清醒理智的思考,他不太情愿松开她,自己往旁边挪了挪。
咳!
歪了歪嘴,安羽柒露出个娇俏的笑容,态度看起来很友善。
“那个……先恭喜你啊,你儿子挺可爱的。”
寻思琢磨了好半天,安羽柒才想了个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开场白,她自我感觉很大度,却不知道一开口酸气儿满屋子飘。
什么儿子?
陆洐之一时间惊愕不已,满眼都是疑惑。
血液快速往头上涌,喉结重重往下一滚,冷冷的“恭喜”两个字,再配上安羽柒皮笑肉不笑的神色,把他那句“我真的很爱你”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冷飕飕看了她一眼,陆爷不冷不热地回道。
“......我没有儿子,有的话也只能是你生的。”
“哎哟喂!”
眉稍挑得老高,安羽柒嗤笑一声,潋滟的眸子里全是不屑。
“您可别客气,您和叶小姐的儿子都两岁多了,那个时候本姑娘还不知道您是哪位呢!”
老实说,安羽柒邪眉吊眼、尖酸刻薄的样子,忒招人恨。
焦头烂额了一晚上,陆洐之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俩问题的矛盾点在哪儿……
他咬牙,黑幽的冷眸里也有火苗在窜动。
“安羽柒,好好说话!谁告诉你我和她有孩子?你讲点道理,不能听信别人一面之词。”
讲道理?
跟一个女人讲道理,除非她不爱你的时候就很冷静,别说讲道理,她还给你讲出“法”来。
可要是她爱你,哪里还听得进去道理,全都是歪理。
安羽柒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心里憋着股劲儿,郁结难平,嘴里出来的哪儿还会有半句好话。
“是——你是不是想说没碰过她?嗯,那就是你的小蝌蚪长了腿,自己会找妈妈?要不就是空气授粉,风一吹就开花结了果?你真是让人类大跨步前进,走进科学都能拍出一百集。”
这货真是尖酸又毒舌。
陆洐之被她刺儿恨不得掐死她。
脸色沉得发冷,两人你看我我瞪你,最后还是安羽柒气胜一筹。
“来,给你个机会,你可以开始狡辩。”
一口气全噎在喉咙,陆洐之气结,在商战场上,他翻手是云覆手是雨,可偏偏对付一个小女子,好像没有一点点对策。
“别阴阳怪气,长腿也只能往你那里跑。”
安羽柒冷笑一声,有些事说开了,心里反而坦然了。
“少扯黄色废料,说吧,孩子你现在什么打算。”
她现在是咬定那个孩子是他的。
陆洐之喉结上下一阵滑动,峻峭的脸上差点儿结了冰,垂着头双腿分开,俯身把手搭在膝盖上,本来还想抽支烟,却发现根本没带。
——他一直不想在安羽柒面前烟。
抬起眼皮儿看着她,盛怒之下的男人,黑眸凌厉得像刀尖儿上的锋芒。
“安羽柒,你凭什么就说孩子是我的?你到底要我怎么证明?我他妈没碰过她。”
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还丝毫没有说谎后的“觉悟”,话说得这么硬气!安羽柒甚至开始怀疑以前到底被他骗过多少次。
“我没有要你怎么证明,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不想被人当傻子耍。”
冷眸微垂,陆洐之阴沉着脸,语气却缓了缓。
“我告诉你的一直都是真相。”
还想欺骗她,安羽柒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声线里有隐约的抖。
“你不说,好,我帮你说!叶澜芯为什么能住左岸,你为什么为纵容她,那是因为她去左岸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个时间,她是怀孕后去的吧,只有这样江妈妈才接受了她,只有这样你才会让她在左岸住下,这就是真相......是,陆洐之,你对我很好,但是这个好不代表我就可以原谅你的谎言,这是原则问题。”
瞳孔一缩,陆洐之竟然愣了几秒。
安羽柒继续质问他。
“你一直在左岸留着她的画,是想睹物思人?!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包括那个孩子......”
多专业的解析,却换了男人冷冷一笑。
“说得真好!继续。”
他有好几年都没去过那边,早就忘了还有画这回事儿。
你急,他不急。
你怒,他不怒。
安羽柒只觉得越发心烦意乱,手松合好几次,尖细的声音里全是压抑的愤怒。
“陆洐之,态度放端正点,你现在是在受审。”
“受审?”
陆洐之阴鸷一笑,视线在她嘴上停留了好几秒,语速放得极慢,“你这样子去当法官,十有八九全是冤假错案。”
到现在嘴都还这么硬,安羽柒气得呼吸不畅,脑子快炸庙了。
“好好好,我给你留着脸呢,是你非得不要的。明说了吧,她在嘉睦搞到你的标本去做了鉴定,你要是不心虚,敢不敢再去鉴定一次?”
亲子鉴定?嘉睦搞的标本?
陆洐之冷睨她两眼,几秒后,一勾唇,眼里的阴霾散了。
唇角噙着笑,抬手拍拍她的后脑勺,心情好像还不错。
“那我问你,我去做了,鉴定结果如果不是我的,你是信?还是不信?”
用力拍开他的手,安羽柒嘴角自嘲意味甚浓,她还真不敢说信,他连结婚证都搞得到手,还有什么东西他弄不出来的?
她这表情,明显就是不信了?
男人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她。
一个恍神的工夫,他突然压了过来,偏头凑近她,呼吸浓重,却并没有碰触她的唇。
“安羽柒,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陆博为什么会这么下工夫找你。”
陆博?
安羽柒突然就愣住了。
对啊,她怎么把这么重要一个人忘记了,早在很早以前陆博就找过她,几次闹的动静都不小。
——他为什么会这么尽心尽力,他又和叶澜芯是什么关系?难道……
陆洐之看着她陷入了沉思,一副嘴唇都快咬破的模样,莫名勾了勾性感的嘴角,刚才带着煞气的尖锐锋芒褪下去不少。
“你这智商,是不是税后收入,被扣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