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自成空间吗?’
林长寿看着自言自语的县令,眉头微微皱起,他居然感受不到房间外的世界。
甚至连怀中的灵儿也消失不见,这个空间好似就给他留着的一样。
而那书桌旁的县令,此时眉头紧皱,脸上也忽明忽暗,阴晴不定,甚至连身上的气息波动都变得紊乱了起来。
再也没有了儒家的风轻云淡,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样子,手中的毛笔更是在那宣纸上留下了一大片墨迹。
“到底要怎么做!”
“吾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住桃花县的百姓!”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让百姓受辱!”
只听那县令一遍一遍的低吼着,那声音也随着次数的增加,而变大了起来。
“大人!”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林长寿闻言心中一动,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师爷,你不去安抚百姓,寻找出去求救的机会,回来做什么!”
在听到声音后,县令的癫狂被压下,只见他疲惫的皱着眉头看向来人道。
“小的要是走了,大人您就真的孤军而战了,这桃花县,小人可是从小生活到现在啊!”
只见来人抬起头,对着县令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自信而又倔强。
“是他?”
在看到来人后,林长寿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人不就是刚刚死在大堂上的中年人吗,只不过现在的他没有了那种疯狂的邪异。
“何必呢,这次你不走,可能一辈子就走不了了!”
见师爷如此,县令眼中感动,知道此时劝不了后,仰天长叹一声,不知是呢喃还是叙述的说道。
“就算是死在桃花县,那也是为了百姓,不负我读圣贤书几十年,再说这桃花县,我与县令用了这么久才让其焕发生机,怎么可能让他就此毁掉!”
师爷脸上笑意依旧,眼中毫无惧色,反倒是战意满满。
“那就苦了你了!”
县令闻言,心头一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目光坚定又充满了歉意的说道。
“没有苦,小人但凭大人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师爷神色一正,随后弯腰行礼,语气坚定且认真的说道。
“好!本官今日要行天下大不敬之罪,可能,可能到了最后被天下人所厌恶,被儒家所弃,师爷可助本官一臂之力否!”
县令目光炯炯,语气里再也没有了纠结,浑身散发着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道。
“虽万人,吾愿往矣!”
师爷目光坚定,身体站的笔直,虽说一介落魄书生,此时的气势却一点也不比那些军武差分毫。
“好!那请师爷主动与那地下城的人接触,就说你愿与他们一同,一定要得到他们的信任!”
“最少要拖到一个月,一个月后,如若那赵兄没有找来救兵,那...那本官自会将那群腌臜之徒一举歼灭!”
县令运笔如狂风,没有了刚才的纠结与烦躁,更加没有了儒家的风轻云淡,反倒是多了一丝铁血和诀别之意。
“小的定不负大人所托,这一个月内,小人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孩童失踪,不会让些地下城的人,走出桃花县一步!”
师爷闻言,没有任何的思考,直接行礼后声音铿锵有力的沉声道。
“好,只是这一次要苦了你了!”
见师爷那认真的样子,县令眼中露出不忍,但此时他却没有了办法,只能悠悠一叹道。
“不过死而已!”
师爷展颜一笑,虽说年纪大了,长得也不好看,甚至在这之前,林长寿还十分厌恶对方,可这一刻,被困在这空间内的林长寿却觉得,这个老家伙真特么的帅!
“诛!”
而在那师爷说完后,空间一阵波动,无论是师爷还是那县令都消失不见,只留下林长寿站在原地,而他看向那桌子上的宣纸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轻声念了出来。
就在林长寿念出那字后,先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空间再次一阵扭曲波动。
下一刻,林长寿直接被赶出了这空间内,只见他此时深处另一个地方。
同样书香味很浓,却比县衙后院多了一丝潦草,更像是一个普通人家。
随着波纹停止,那空间内也出现了人影,只见一家三口坐在一张桌子旁正在吃饭。
“夫君今日为何如此开心,是不是找到了解决桃花县的办法,居然罕见的喝其酒来!”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面容姣好,气质温婉的妇人,一边给那男子倒酒一边笑着问道。
“是啊,找到了办法,县令已经找到了一劳永逸的方法,文玉吃肉,多吃一点!”
师爷嘴角不知是悲伤还是开心,拍了拍自己的夫人后,又给自己的儿子夹了个鸡腿一脸慈爱的说道。
只是林长寿看对方的眼神却感到了一丝不对,只因为那慈爱之中更多的却是愧疚与不舍。
“这鸡腿...夫君,文玉现在不缺肉食,鸡腿还是你吃吧,你在外面累了一天应该好好补补!”
那夫人并没有看到师爷眼中的神色,只是又想将鸡腿给师爷送回。
“哎,给文玉吃,夫人,你嫁给为夫多久了?”
师爷拦住了自己老婆的手,一脸慈爱的摸着自己儿子的头,语气感慨的问道。
“夫君说什么呢,文玉都已经五岁了,我也嫁给夫君十年有余了,都是我不好,那么多年才生下文玉,要不是夫君不弃,我早就被休了!”
妇人眼中有了一丝慌乱,却很快的消失不见,只见她推了推师爷的肩膀随后感慨道。
“十年有余了啊!都这么久了!”
师爷闻言双眼微微一闭,随后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下,哈了一口气后道。
“夫君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衙门太累了,要不要我给夫君按一按?”
那妇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柔声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站起身。
“不用,你先坐下,五年前你生下文玉真的是辛苦了,堂堂地下城的高手,居然在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师爷边上伺候了五年之久!”
师爷按住自己夫人的手,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搭在了对方雪白的鹅颈上,而在那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闪烁着幽光的匕首,甚至已经划破了对方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