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悼念仪式结束后,医疗人员小心翼翼地将队员们放上了担架,开始对他们进行包扎伤口、止血、固定骨折等基础的急救处理。
同时,其他红盾的人员则在现场收集证据、拍照记录,以及处理战场上的后续事宜。
在完成了初步的现场救援和治疗措施后,直升机群再次启动了它们的旋翼。
赵春雷、雨晨、牛希希、钱文选以及新加入的宁远被送往红盾西北总队的定点医院。
入院第三天,宁远静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医院的病房内,透过窗户斜射进来的阳光铺洒在地面上,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他的眼睛虽然闭着,但并未沉睡。
在他的脑海中,boss缓缓盘点了他最近的各项属性值。
“力量70、耐力70、速度70、知温70、八卦掌80,催眠60,瞬移50”
“在千绝初期的“章鱼”攻击下幸存、积1700分,在百胜初期的“蛇女”攻击下幸存、积400分”
“兑换瞬移赊欠1000分,加倍偿还2000分,总共剩余100分。”
听着这些数字,宁远的心情却不像这些数据那样单纯。
力量和技能的提升,积分的累积...这些都是我活下来的证明。”
宁远心中默默地想着,“但是,即使变强,生存也不是理所当然的。”
宁远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压入心底。
“章鱼”和“蛇女”还没有死,现在不是沉溺于悲伤的时候。
他需要恢复体力,准备面对未来可能到来的更多挑战。
就在这时,门轻轻地被推开了,雨晨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雨晨的脸上挂着略显疲惫的笑容,走到宁远床边,望着他说:“宁远,干得不错啊,你这次的表现出乎我的预料。”
宁远勉强一笑,轻声问道:“队长他们去哪里了?我醒来后就没见到他们。”
雨晨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他们都在昨天出院了,现在应该正在安葬副队长。”
说到这,雨晨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哀伤。
宁远坐于床沿,脸色坚定地向雨晨表达了自己的愿望:“我想去看看张烁,送他最后一程。”
雨晨皱了皱眉,关心地看着他,提醒道:“你确定吗?医生说你的伤势还很严重。”
宁远没有迟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我可以的,我必须去。”
说着,他缓缓站起身来,尽管动作有些笨拙,但脸上的痛苦并没有让他退缩。
雨晨见状不再劝阻,伸手扶住了他。
两人一同离开了医院,打车前往了烈士陵园。
到达陵园大门前,雨晨主动走上前,向守门的卫兵展示了自己的红盾徽章。
卫兵立刻肃然起敬,对他们表示了敬意,并引领他们穿过陵园的小径,直至张烁的墓前。
风轻轻吹过,带起了落叶的沙沙声,整个陵园都笼罩在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中。
宁远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子,将手中的鲜花摆放在墓碑前,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站在张烁的墓前,雨晨的心情沉重如同这灰蒙蒙的天空。
她的目光落在那冰冷的墓碑上,似乎在寻找着那个熟悉的、坚定的身影。
她的嘴角轻轻动了动,声音低沉而含糊地喃喃自语。
“副队长啊,你总是那么严厉,那么刻板...”
雨晨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回到了那些艰苦训练的日子。
“你对我们的要求比谁都高,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多怕你,可也多依赖你。你总是我们的靠山。”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迷离,似乎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
“我知道,你心里最挂念的是那个抚养你长大的老院长和孤儿院里的那些小家伙们...你的‘兄弟姐妹’们。”
雨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坚定一些
“你在天之灵放心,我会尽己所能照顾好他们,就像你曾经做的那样。”
宁远站在张烁的墓前,听着雨晨对逝去战友的回忆和承诺,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祭拜仪式已经结束,悲伤和缅怀的气氛仍旧弥漫在空气中。
雨晨轻轻地将一束鲜花放在张烁的墓碑前,那些鲜花在灰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鲜艳,仿佛在诉说着对逝者的怀念与哀悼。
她转向宁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声音柔和却坚定:“宁远,你的伤还没好,我们该走了。”
宁远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块刻有张烁名字的墓碑上,沉默了片刻。
“雨晨,你先走吧。我还想独自在这儿待会儿。”
雨晨凝视着宁远,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心思,但最终她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她轻步后退,径直穿过湿漉漉的草地,缓缓走出了墓地。
随着她的离去,宁远再次陷入了与张烁相处的过往回忆之中,独自面对着这片静谧的空间。
随即,他缓缓说出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语。
“这个世界对弱者总是充满了恶意。”
“我从小没了父亲,靠着母亲一个人在家务农,偶尔打打零工供我上学,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等我好不容易长大考进大学。母亲却因为常年劳累得了癌症。”
“可尽管我们日子过得这样艰难,从小到大,我的邻居,我爸爸的亲族,我母亲娘家的亲戚,从来没有展示过他们的同情,反而竭尽所能地蔑视我们,欺负我们。”
“邻居的小孩叫我野种,村里的老光棍对我母亲不怀好意,家里的亲戚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非但一毛不拔,还冷言冷语,说尽了难听的话。”
“你知道吗,要不是在大学里遇到了路康庄和刘文进这两个好兄弟,我几乎无法相信这世上还有好人。”
“因此,从母亲病死的那刻,我就认定,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宁远只为爱我和我爱的人而活。”
“可是你这个人太奇怪了,你凭什么理直气壮地要求我加入你们的组织,为那些肮脏愚蠢短视的人冒险?”
“你又为什么为我这样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拼上性命?”
“现在,你为了救我把自己炸成了一堆碎肉,可是你知道吗,你曾经救过的人根本就不会在乎。”
“你曾经要保护的这个世界,依然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麻木不仁依旧麻木不仁,该灯红酒绿仍然灯红酒绿。”
“包括我这个最该感激你的人,也不知道能记住你多久,也依然无法理解你的做法。”
“不过说了这么多,我欠你一条命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地还债。”
“既然你希望我加入红盾,那我就加入。你牵挂的老院长和孤儿院,我会代你照顾。”
“你喜欢为不相干、甚至自己讨厌的人拼命,我没法照做。”
“但是,我会努力成长,直到把光明神教连根拔起,把章鱼的脑袋提到你的坟头。那时候,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了这些,宁远对着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