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今天一大早就和林九开车，来到腾龙科技有限公司。
路上接到顾新民的电话，他说林龙志想让陈楠今晚飞一趟北京，明天旁听一个会议。
明天……3月18日！
陈楠迟疑不到两秒果断拒绝，没等顾新民说完就挂断电话。
后来他又打电话过来，结果被陈楠一句话说的直接闭嘴了。
“呵，去中南海现在还太早。”
这句话让顾新民足足震惊小半晌。
1996年3月18日，国家科技领导小组成立暨第一次会议在中南海举行。
这个消息虽然不算绝密，但他还没说，陈楠就已经知道会议在哪召开，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他忽然觉得陈楠背后的身份，可能比想象的还要恐怖。
结束和陈楠的通话，他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放入一张新卡。
电话那头很快传开林龙志浑厚的嗓音。
“喂，哪位。”
“老首长，我新民啊。”
“嗯，你只有5分钟时间。”
“是，老首长。”
紧接着顾新民把临时编的理由复述一遍。
“原来如此，他们家孩子几岁。”
“额……四岁。”
“这就难怪会脾胃不和了。回头我让人给你送点山药和莲子，你给他们送过去，孩子正好可以吃点调理调理。”
“我替陈楠和他们小子谢谢老首长了。”
“嗯，时间刚刚好，记得下次换个号码打给我。”
说完林龙志就挂断电话，顾新民长舒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珠，总算是勉强蒙混过去。
他把手机里面的电话卡拔出来，拿起剪刀把芯片绞碎。
“老苏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顾新民把碎片随手扔进垃圾桶，喊上隔壁听收音机的苏师傅，准备去一趟市公安局。
另一边，凌四少开着一辆红色的桑塔纳到了腾龙科技的楼下。
他今天穿的是便装，一身卡帕运动服，还戴着一顶网眼的棒球帽。
这身打扮让他走在装卸工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在干什么，搬家？
他看着一个个封装好的纸箱，被工人一拍一拍的运上电梯，不知道还真以为是哪家公司今天刚搬过来。
“小心点，这里面的东西可娇气了。”
“哎呀，撒了，全撒地上了！”
“快接住，这要是掉地上人家就用不了了！”
工人一看纸箱漏了，赶紧跑过去拿衣服兜住，可惜还是有很多五颜六色的软磁盘落在地上。
其中一片刚好滑到凌四少的脚下。
他蹲下拿起来看的很出神。
“这些都是磁盘？”
“多谢。”
工人跑过来想直接从他手上拿走软磁盘，可凌四少好像没有要给的意思。
“小兄弟，这是我们工厂的货物，能不能先物归原主？”
工人双手叉腰，健硕的肱二头肌险些将工服爆开。
“哦，给。这些箱子里面都是3.5寸软磁盘？”
“小伙子可以啊，你居然知道这是3.5软盘。”
工人接过软盘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你们这……这得有上万片吧？”
“不止，这次大概送来10万件。”
10万！？就算这11层楼全是软件公司也够用很多年啊。
他注意到工人手中箱子上写着很潦草的字迹，赫然便是腾龙两个大字。
凌四少马上反应过来这就是陈楠软件公司的名字，他有些震撼，觉得陈楠让他过来可能另有目的。
总不可能是来抓我当码农吧，不是吧，不是吧。
然后，等他跟着工人上到腾龙所在的楼层，陈楠早就恭候多时。
“凌四少，欢迎莅临腾龙科技。”
“陈大师您太客气了。”
“哎——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的。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腾龙的总经理，龙马。”
“龙总你好。”
凌四少主动伸出手跟龙马握手。
龙马也面带笑容，
他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尤其是陈楠跟他说凌四少可能是资深的黑客，这种感觉就更强了。
反观郝建功和凌四少二人，握手的时候都能闻出火药味。
“你好，我是腾龙软件部的主管，郝建功。”
“我叫凌四少，是名黑客。”
“幸会。”
“幸会。”
陈楠有些无语，这俩人怎么好像刚见面就要掐起来。
他哪里知道，郝建功在昨天得知陈楠要邀请黑客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憋足劲要和凌四少斗一斗。
都说好的程序员不一定能成为黑客，可黑客一定是好的程序员。
这话就很让郝建功火大，他要为程序员正名。
这些只会脚本和利用bug翻墙的geek（怪胎）根本不是好的程序员，他握手的力度又加大一分。
当然，凌四少也不甘示弱，俩人紧握的手都颤抖起来。
最后，还是陈楠出面解围，可两人明显不服气。
“你俩要是真想斗，就手底下见真章。”
说着陈楠往计算机工位方向抬手一指。
“哼，geek（怪胎）敢不敢较量较量？”
“好啊，一会儿输了别哭鼻子。”
凌四少使劲一拧帽舌，帽子的下沿好像一条白布带横在额头上。
这时龙马注意到陈楠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这才恍然大悟，两人的行为正中陈楠下怀。
果然和龙马猜测的差不多，他递给他们一人一张win95的启动盘。
“你们一起修改这张盘里的内容，把他重新编写成可运行的程序，谁的速度更快，谁就赢。”
“呼，放马过来！”
“呵呵，你等着。”
郝建功使劲呼出一口气，凌四少也十指交叉反转手腕，用力拉伸肩颈。
没等陈楠喊开始，他们就两人剑拔弩张，几乎同时开机进入dos页面。
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连隔壁正在研发新技术的程序员们都吸引过来。
他
们都是软件部的，当然大部分人集中在郝建功的身后。
与之相反凌四少背后就只有陈楠和龙马两个人。
只见天书一样的字母字符，如雨后春笋一般，瞬间铺满。
原始启动程序也在二人的代码输出下变得更为顺滑，也更好拆解。
两人码字的速度几乎不相上下，而且声音间隔越来越短。
用龙马的话说，他们打字的节奏都很悦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终于同时敲下最后一个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