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看守所,彭栋对战戟说道:“你把这几个人的资料发给我一份,当时跑掉的那一个有视频片段没?”
“好!这些人的资料我都存着,就说你回来的时候用得上,但是跑掉的那个视频比较模糊,没拍到正面,我本来想给你电话的,但是大伯娘特意通知我们不用给你电话,害怕耽误你工作,所以我们都没给你电话。”
战戟翻翻手机,找到这些人的资料发给彭栋了,跑掉的那个还是找了好几家监控都没找到清晰的。
有了这个资料,自己慢慢找人,彭栋仔细想了一下,两个月前,这不就是跟绑架徐丹,突袭青山坳同一时段嘛!
难道吕蛋蛋在同一时段还派出了很多人对自己进行全方位的打击嘛?
彭栋需要回到相河县找到被羁押的那些人确认一下,看看他们认识不认识这几个人?还有跑掉的那个人,一定得把他抓到,他自己犯下的恶,必须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是直接回家还是回单位?”
“回单位吧!所里这几天任务比较重,特别是年关的时候,我们每年这个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都是全员上岗的。”战戟说道。
彭栋也理解,这种特殊的单位,基本上全年无休,承载着全县人民的治安安全。
“行,你上了一夜班,我又让你陪我走了一趟,回去赶快抓紧时间睡一觉。”
“都是这么过来的,早都习惯了。”
最终彭栋把战戟放在了派出所外面的马路上,从车上拿了两条烟,两瓶酒,还有两件补品,还有两个玩具。
“这个东西你拿回去给战叔,最快今天,最迟明天我就带着我爹妈他们去青河了,大年初一的时候就不能去给战叔拜年了,你把这些东西拿回去给战叔,帮我向战叔道个歉,玩具给军军吧,回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准备,你不要嫌弃。”
“老彭,你这就不地道了吧?咱们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你还来这一套,不行,不行。”
战戟死活不要。
“这些东西又不是给你的,你推脱个啥,你要是不收,晚上我送你们家去,再说了,这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俩就没必要极限拉扯了吧?”
逢年关街上从来不缺人,已经有好多人目光往这边瞄了,再被有心人给拍下来,到时候又说不清了。
“不行,你给谁也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战戟见多识广,这么一瞅就知道这些东西大致的价格了,每回有人来所里办事,高低不得扔盒烟,时间长了,就知道这东西对应的价值了。
就彭栋这些东西,市场价少说也得有四五千,差不多一个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就是因为太过贵重了,战戟才没法收的。
“算了,是我欠考虑了,在这门口,你拿着也不方便,一会儿我给你送家里去,你就不用管了。以后有事提前打电话。”
彭栋驾车走了,战戟是在老家为数不多的几个发小之一,彼此的关系比彭栋跟几个小弟兄们都好。
战戟给彭栋摆摆手,彭栋伸出胳膊回了一个,战戟摇摇头,回所里了。
彭栋直接回家,路过战戟家的时候,把东西直接送他家了,看着战戟的儿子战军,彭栋想了想,从车里找一个红包,塞了两千块钱给战军了,说这是过年的压岁钱,自己明天要走了,就提前发了。
战戟的老爹死活不要,彭栋好说歹说,才劝住。
彭栋说自己带着爹妈明天就要去青河过年了,到时候不能来给他拜年了,提前把东西送过来了,代表自己的一点心意。
彭栋回到家,对彭老爹说道,“事情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年后跟相河那边的几个朋友确认下,这几天过年我就先不打扰他们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没?”
“你应该去你爷爷家和你爷爷奶奶说说话吧。”彭贤良建议道。
“两个老糊涂,去不去区别不大。”
“傻孩子,区别大了去了,一会儿你走这条主街,兜里装上烟,逢人就发烟,别人问你干嘛去,你说刚回来,去看看爷爷,把屋里的东西拿上两件。”
彭老爹这么一说,彭栋就明白了,看不看他爷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让别人都看到了自己的行为,自己从外面刚回来就看望爷爷,还拎着东西,说明自己心里有爷爷。
这是一个态度,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这说出去就是长脸的事。
“放心!我马上就去。”
“你回来之后,再去老孙老七他们家一趟,毕竟人家当时帮我了,特别是老孙还受伤了。”
“明白。”知恩图报,农村人的关系就得维持,要不然下次就没人帮你了。
当下彭栋拿着两件补品,带着若若就去爷爷家了。
过年早回家的人通常会干嘛?
如果没人打牌,也不去县城买东西,在家里待不住,大家都会站在大街上,叼着一支烟,揣着手,吹牛皮侃大山。
然后对着路过的车,路过的人评头论足一番。
彭栋虽然常年不在家,但是对老家这些人还是不陌生的。
而彭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然后,一千二百米的距离,彭栋把烟拿出来,开始派烟。
“汪哥,您也回来了?今年发大财了吧?”
“朱哥,您这派头,这一年下来没有五千万恐怕拿不下吧?”
“孙叔,您这肚子越来越有领导范儿了,这起码得处级以上吧?”
“张大爷,您这腰也直不起来了,回头找个正骨的给您使劲抻抻。”
……
“我嘛,这不是刚回来嘛,去看看我爷爷去,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怪想他的。”
“对,对,我爷爷的年纪大了,所以要经常回来看看他。”
“对,对,您说的对,坚决不能发生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痛事件。”
“对,对,目前就一个闺女,哈哈,闺女长大了和爹亲。”
面对七嘴八舌的寒暄,针对这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彭栋也是直接拿话赶话,应付一下就行了,跟这些人实在是没多少交集,自己不得罪他们,也不巴结他们。
终于走到爷爷家了,这个地方彭栋基本上一年来一次,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三间灰色的瓦房,两边是偏房,一个简易大门。
今天天气还行,老头倚在门槛上在晒太阳,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着一顶山羊帽,脚上一双黑色的手工棉鞋。
闭着眼睛,嘴里哼着知名戏曲的段落,摇头晃脑的好不惬意。
老头现在是什么心都不操了,安安静静的享受每一天。
彭栋观察了半天,还是把手伸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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