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办。”
她们听到路红尖锐的追问,眼中泛着金黄的玉米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难道我真的是你的替代品吗?之前我已经安排好在冰棍厂的工作,你却坚持让我顶替大姐去乡下,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安宁,又要我接手,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艰辛?难道我天生就该为你们付出,无怨无悔吗。”
路红的话语声声刺耳,带着深深的哀伤,仿佛要穿透窗户,让人心痛。
这句话揭示了所有的纠葛,站在门口的两人,尤其是张清芳,想起廖军之前的警告,心中的怒火在路红的哭泣声中熊熊燃烧。
她用力挣脱江言的阻拦,怒视着她,如果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她似乎准备好与江言正面冲突。
“我明白你的立场,”江涵轻抚额头,对于张馨芳的冲动,他深知清官难断家务事的道理。
贸然介入,可能只会雪上加霜,让路虹面临更大的困境。
“你能做的,是站在她背后支持,而不是直接插手。”
他解释道,意识到干预别人生活的后果,即使是出于好意,也可能成为一种压力。
“那我们至少可以为路虹发声吧。”
张馨芳被江涵的问题怔住了,想象自己闯入那个场景,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起自己对着年长的路母说出不敬之词的画面,顿时心头一凛。
她或许能对路虹的妹妹有所行动,但面对长辈,她深知尊重的必要。
然而,听着路虹受委屈,张馨芳的心纠结起来,于是反驳江涵。
“我们的出现,对她来说可能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试想,如果你的母亲当着我们面责罚你,你会怎样。”
江涵用更易理解的方式解释,看着她点头表示理解,他松了口气,同时也感慨生活的磨砺。
曾经的小公主张馨芳,如今也能理解他人的立场。
“看我的。”
江涵不容张馨芳再开口,悄然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静。
“路虹,路虹,有好消息。”
江涵拉起一脸茫然的张馨芳,满脸兴奋地步入院落,仿佛真的藏着什么天大的喜讯。
“怎么了。”
路虹眼眶微红,却依然平静地走出来迎接,她的母亲和妹妹跟在后面,没有一丝争吵的气息,特别是妹妹,脸上洋溢着笑意,似乎满怀期待。
“好消息!我从牛大婶那里听说,村民们对你们的教学赞不绝口,孩子们进步很大,懂事了不少,还会帮助弟弟妹妹学习。
牛大叔心情大好,把你们的事迹上报县里,希望能给你们申请‘优秀知青’的荣誉。”
江涵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目光转向路虹的母亲,他知道,这种认可可能会动摇她的决定。
路虹的母亲神色微变,凝视着江涵,她不确定这女孩是否故意挑起话题,但心中的热忱确实因此稍减。
“没错,你是我的朋友,任何试图亏待你的人都会得到我的反击。”
张馨芳皱眉思考片刻,看着路虹的母亲,毫不掩饰地以坚定的眼神和话语警告,她的直率与江涵的含蓄形成鲜明对比。
江言微笑着向张清芳投去一抹鼓励的目光,后者得意地眨了眨眼,愈发卖力地向路母和路小妹进行起了警示教育。
陷入困境的人往往不易回头,更何况青山沟的诱惑力实在难以抗拒。
面对江言和张清芳的善意提醒,路母和小妹表面上平静,张清芳虽稍感满足,但并未在其他人面前炫耀,反而是江言,私下里与何建国分享了此事。
当母女俩离开的日子临近,尽管心中不舍,但为了路红的颜面,大家还是准备了礼物。
原本张清芳计划送两瓶护肤霜,因情绪波动改为送了一双手套——这是她奚落的方式,将那个讨厌的人赠品转赠给同样讨厌的人,以减少心中的刺痛。
提到奚秀芬,江言转头看向何建国,她一直未询问其后续处理。
“在这个年代,牵扯到特务问题,结局往往不妙。”
何建国含蓄地说道,江言从他的言辞中理解到奚秀芬可能面临不幸,对于这样一个年轻生命的陨落,江言不禁深感惋惜。
人生的选择与结果,她理解,但不会过度同情。
江言送出半袋山核桃,叮嘱路母带回家给孩子补脑,何建国笑她过于调皮,但她解释这只是想让对方多受点苦,山核桃坚硬且不易敲碎,数量众多,赠送显得庄重。
因为火车是清晨发车,路母本打算提前一天住在火车站附近,但路红认为早班车时间尚早,加上她详细描述了旅馆的价格,路母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她坚决不让路红陪同,表示多一人就意味着多一张车票费用,而且车站就在火车站院内,步行就能到达,她自信能找到地方。
张清芳对此不屑一顾,认为路母此举虚伪,但在路红眼中,这是母亲关爱的体现。
母女间的矛盾再大,也不会隔夜,于是路红忙着为她们准备许多物品,考虑到携带不便,还承诺会通过邮寄寄回一部分。
“红儿,妈妈对不起你,但这是逼不得已。
家中唯有你能理解,懂事的人就应该多承担一些。
否则,我和你父亲也无法承受,你不要怪妈妈。”
路母抱着小女儿,哭诉着深深的歉意,话语中流露出的辛酸让人心疼。
并非所有父母都能毫无保留地偏爱,生活的压力迫使他们做出艰难的选择。
江言想到一句后世常说的话:“不是房子太贵,是你赚钱太少。”
在供需失衡的社会,资源自然会流向需求更强烈的地方,比如如今的中国,优质资源大多流向了京沪两地。
清晨四点半,早班车即将启程,院中唯有何建国比鸡更早起床,他会先到后山进行晨练,大约一小时后返回唤醒众人。
然而,清晨,江言在刘爱民柔和的呼唤中睁开了眼,而非何建国的提醒。
"路红被母亲急匆匆地带走了。”
刘爱民的声音紧张得颤抖,尽管清晨的寒意侵袭,他的额头上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焦急地敲击着窗户,催促大家赶快醒来,恰逢何建国踏入庭院,他立即拉住何建国,声音里满是怒火。
"发生了什么事。”
江言披着厚重的棉衣打开门,却被刘爱民用力推开。
她看到他直奔路红的房间,用力踹门,神情骤然凝重,难以置信地看着何建国。
"我得拦住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