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苑。
办公室，方宇取了柳青禹手绘的画像。
“啧啧，毛孔都画出来了，不愧是义父。”
“不要脸，我风华正茂，没大你几岁。”柳青禹收起了笔：
“忘了书院的规矩了，私赠灵石可是重罪。”
方宇摸遍全身，没有窃听器啊：
“你在东苑画画，还能知道我在后山做的事情？”
刚要转身离开，柳青禹将人扯到身边：
“白松明禁足，在我等外界人眼里看来，便是李玉书要对他动手，巩固自己的位置。
你现在是他最好用的刀，青州人，没有背景。
但永远别冲在‘倒白’的第一个，白松明好歹是灵捕门老人，你事后小心被李玉书清算。”
方宇和李雨村才是生死之交，和小李的关系只是暧昧。
柳青禹继续补刀：
“想做名誉队长，他就给了你一个大功绩的任务，这合乎情理。
可你身边只有几个快手可用，还不要脸来找我求助。
他就真的无人可用到让你一人面对难题？
要是这事失败了，给你兜底的你觉得会是谁？”
“还得是义父啊！”方宇朝着柳青禹深深一拜：
“多谢义父！”
……
离开书院的路上，方宇琢磨柳青禹的话。
关于白松明的问题，说得一点没错。
小李这瘸子的腿不牢靠是必然的，可柳青禹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老柳唯恐我这次任务失败被灵捕门制裁，帮不了他在夕照塔的事情，所以才帮我兜底吧。”
夕照山在普通灵捕层面，是作为禁地的存在。
但在组长级以上，就是狩猎地，休闲地，度假地。
柳青禹对方宇做名誉队长这点，自然是不悦的，官大了不好控制。
但只要方宇有进入禁地的权限，难控制顶多就是个小缺点。
方宇走到大门处时，玉牌出现响动。
身上三块玉牌，三个级别，灵捕，伍长，队长。
没转正以前，这些都不会失效。
找了半天，是灵捕玉牌，传音的是吴翔。
来的这么低调，都给这老头子发现了？
“方大人，好久不见。”吴翔传音还嫌不够，亲自跑来邀请方宇入室内。
方宇觉得吴翔没理由找自己，难道他不知道吴刚龙那档子事情吗？
吴翔笑道：
“灵捕是天家的部下，得罪总捕死不了，天家满意就行，归巢一事方大人可知？”
对于王都来的灵捕，归巢计划不是秘密，但吴翔能知道，定是育灵部有人告知。
“不知道，解释一下。”方宇兴致不错，客气的问及缘由。
“不方便解释，但方大人你将会变得很重要。”吴翔解惑道：
“书院有考入王都灵能学府的学子，算是你在书院的前辈，与我常有书信来往。”
方宇倒是忘了逐鹿书院还有这些关系。
要算青州第四大势力，把书院的历届精英生整合起来，能平推香火寺。
当然…不可能整合。
吴翔递了一份王都来的书信给方宇，写到方宇最近得罪了不少人。
那几个让他搞丢职位六位同期的黑帝之后，一回家就告状。
天家由此得知了方宇的名头，没表态没处罚，那便是代表喜欢。
“你成了天家在青州第一个记住的青州灵捕。”
不然呢，青州就我一个贱籍生做灵捕…方宇没有太多实感。
不说五帝如同神明，在他们之上的天家就更加无法想象了。
“得罪了吴英杰不要紧，他最近老想着回王都，天家也知道了。
灵捕门终究是能者的天下，回去以后替我向李队问好。”
吴翔拿了一袋下品灵石给方宇，让其转交给李玉书：
“我之前托他照顾一个人，这些灵石是说好的。”
方宇有四个背包，不怕被人用灵感扫视，自然不怕这是吴翔阴人的赃款。
“一定黑掉…啊，不是，一定转交，但‘能者的天下’我不太懂？”
赵毅做总捕是板上钉钉了，但李玉书成为队长至今还没过考察期，意味着总捕这职位就难坐稳。
小李在青州是个监听宅男，但王都有兵部支持，家底殷实，李雨村在青州也居功至伟。
吴翔押宝李玉书做总捕，其实不算离谱。
吴翔愣了一下，不知道方宇是真傻还是假傻，都怪之前体罚贱籍生，忘了培养这些人的文化，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站队这事不能明说，尤其是跟方宇这种地位不高的人明说。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方宇冷笑：
“院长不止这一件事吧？”
吴翔回答道：
“找机会我约东郡尉和郡丞一起吃饭，你也过来。”
好家伙，我跟刘海儿和吴霸一起吃饭，还嫌我在二队过得不艰难啊…
“公开邀约我自然赴约，告辞。”
“嗯，慢走。”
方宇没落吴翔的脸，公开邀约倒是没问题。
离开院长室，找了个无人的静谧角落打开灵石袋：
“十五颗下品灵石，我收十五颗做跑腿费，灵石袋本来就是要丢的垃圾，我帮李队丢了，就这样决定。”
……
翌朝。
王五回报香火寺的情况：
“方丈说酒肉大师死了，举寺皆悲，洛迦大师也无心搞什么欢迎仪式。
他还提醒您洛迦对您下了闭口禅，该说的别说，不要掺和进因果里。
还有，如果在寺庙内与和尚做了约定，香火愿力会自动下注，违背的后果比最毒的灵誓还严重。”
方宇微微颔首，拿人手短这话确实是至理名言。
“得了，你现在也被下注了，不能再把这事告诉外人了。”
王五点了点头：
“三哥他们凭画像找人已经有线索了，我们晚上动身。”
速度快到让方宇都觉得魔幻。
“马师父的眼线不少，找人不算困难，术业有专攻嘛。”
“赞美马铭禄。”
……
傍晚。
方宇被王五带去勾栏一条街，路过一个赌钱摊上。
“加油！”
“加油！”
赌钱的形式是摔跤选手竞猜输赢。
方宇第一回来还没注意，这回知道摔跤在青州的受欢迎程度了。
王五见状，慢慢凑近方宇：
“老大不如去看看女子相扑，画像上的人似乎常去那里。”
到了地点，方宇只道艺术使人高雅，要找的人被柳青禹画帅了不少。
方宇主动打了一下招呼，那人的态度不咸不淡。
直到让方宇称呼自己为三舅，才有了一点好脸色。
“三舅，家里的两位老人可还好？”
“……”
见三舅沉默不语，面露悲伤，让方宇一时间心情复杂。
“二老最近挺好的，能吃能睡。”三舅道。
方宇现在只想拿刀砍了这不正经的崽种。
“借你三舅一点钱花花，我约了人喝酒。”
“可以。”
“我们真是相见如故，痛快啊。”
“借钱是有条件的。”
三舅听到这话以后，脸色突然垮了下来。
“告诉我独孤的位置。”
三舅也不意外灵捕问这件事情，酒肉和尚那事以后，育灵部还来了不少人询问。
此时，一个声音在方宇背后响起。
“呵呵，石头哥，你这是输钱被灵捕给堵路了？”
来人乍一看，是个平头萝莉，暂时分不清性别。
“怎么，你也被育灵部那帮子家伙烦到这里来了。”三舅如是说。
尔琴道：
“可不是吗，说好的令牌联系，都不知道兰茵去哪里了。
还让我们早点到育灵部报道，烦得要死。
言毕，看到方宇的尔琴神色一怔，伸手在石头和方宇之间指来指去。
“这就是你那个叔叔吧。”
方宇微微蹙额，又是舅舅又是叔叔，这什么辈分啊。
“你叫什么对我不重要，钱我有，事你能不能办？”
“这……”石头看了看尔琴。
王五告知了一下情况，让石头自己决定。
“你个做叔叔的请我们小辈一顿，告知小道首的所在又何妨。”
方宇用背包的酒水招待两人，一壶酒放在桌上，喝完就得说情报。
办公期间的方宇和王五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推杯换盏。
结果，一瓶酒的量，石头两人醉成了两条死狗。
方宇和王五一人扛一个，带到了附近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