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兴见漠云跑了,也跟着跳下软榻,他光着脚追赶漠云,跑到慕容月跟前的时候,他紧急刹车,差点没撞到慕容月,他摸着头,尴尬地笑道:“将军,你来了。”
慕容月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
孔兴道:“我们在帮忙包扎伤口啊!将军你看!”
他指着被裹成粽子殷雷,自豪道:“你看,长得多好看啊!”
躺在床上的殷雷翻了一个白眼……
慕容月注意到殷雷的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虽然看上去还是很虚弱,但显然已经没有了危险,不然这些人也不会这么愉快地待着在这。
她走到徐军医跟前,确认一番,她对徐军医道:“徐军医,辛苦了。”
徐军医见她过来,放下手中的东西,行礼道:“将军言重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分内之事。眼下殷将军也无生命之危,将军放心。”
他撸了撸下巴的胡须道:“说来也是殷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射箭之人定是没想到殷将军身上穿有软甲,箭头穿破衣服被软甲阻隔后,力道大不如前,所以射入皮肉的地方并不多,取箭也相对容易,加上你们送过来的及时,毒未入骨髓,尚有一线生机。否则……”
他摇摇头,似乎想起了一桩旧事,慕容月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但碍着她在场不好说出来。
她强装笑脸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程茂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道:“别苦笑了,去看看殷雷吧。”
慕容月对程茂点了一下头,来到殷雷的床边。
殷雷躺在那里,脸很红,在徐军医说到他身上有软甲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变得很古怪。
慕容月见他如此,以为是发烧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想试试烫不烫。
殷雷见慕容月靠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慕容月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她疑惑地望着殷雷。
殷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干咳一声,找补道:“这天真冷啊,我的被子呢?”
他装模作样地满床找被子。
孔兴凑过来,在殷雷身上上下摸索一番后,道:“你明明浑身发烫,怎么会冷?”
谎话当场被戳穿,殷雷羞愧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一脚踹在孔兴的大腿上,红着脸大喊道:“你管我烫不烫,我就是冷不行啊!”
孔兴摸着被踹的地方,小声抱怨道:“你干嘛踢我,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刚才我给你包扎的时候你就喊热,让我们少包一点,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冷了,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说变就变。”
慕容月担心殷雷病情有异,对徐军医道:“徐军医,你给看看,他这个样子时冷时热,该不会是中毒导致的?”
徐军医见殷雷面色红润,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对慕容月道:“将军放心,箭毒我们刚才已经清除干净,殷将军如今这副模样,应该是病后虚弱所致,好好调养便可。”
他递给慕容月一张药方,道:“按照这个药方,每日三次,我每天也会来换药,一个月以后应该可以康复。”
“还要一个月!”殷雷惊呼,“我已经没事了,真的!”
他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可他实在是被包裹的太多,行动不便,没一会儿就摔倒在床上。
孔兴在旁边摇着头,感叹道:“你看,还是伤得太重了,都起不来了,哎……”
殷雷趴在床上,厚厚的枕头堵住了他的嘴巴,他又不好翻身,支支吾吾在那里说了些什么,没人听得懂。
慕容月接过药方,对徐军医行礼道:“多谢!”
程茂走过来,道:“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夜也深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他招呼漠云道:“你送徐军医回去。”
他对徐军医拱手道:“徐军医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徐军医向众人拱手道别,漠云领着他离开军帐。
孔兴还赖在床上不走,程茂拍了他一下道:“孔小子,你怎么还不走?”
孔兴道:“我不放心他,我留下。”
殷雷有些感动,可他还趴在那里,没人看到他的感动。
程茂不同意,道:“你怎么能在这里,这里是月丫头的房间,你在这里她怎么休息?”
孔兴看看慕容月,又看看殷雷,顿时大悟道:“程叔,你是想让将军陪着殷雷?这不好吧,将军她……她不合适的,你懂的……”
程茂赏了他一巴掌道:“想什么呢你,你跟殷小子都走,军营主帐可不是谁都能呆的地方。”
慕容月觉得程茂有些不近人情,道:“程叔,没关系的,殷雷受伤了,留在这里也无妨,我随便找个地方呆着就行。”
程茂不认同,道:“这是军规,岂能随意更改,你把这里让出来,外面的人怎么想。”
慕容月还是有些犹豫,道:“可是他还受着伤……”
程茂对孔兴道:“你等下出去的时候找两个人进来,用担架把他扛回自己的帐篷去。”
孔兴撇撇嘴道:“知道了。”
程茂道:“知道了,还不快去。”
孔兴灰溜溜地爬下床,到外面叫人去了。
忙碌了一天,程茂也累了,他打了一个哈欠,对慕容月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等下殷小子走后,你找人收拾一下床铺再睡。”
慕容月连连点头,“好的,程叔,你慢走。”
程茂揉着酸痛的脖子,走出帐篷。
军帐里只剩下,慕容月和殷雷两个人。
慕容月见殷雷还趴在那里,好心地将他翻过来,道:“孔兴这小子没轻没重的,怎么能让你这么躺着,自己跑走了,你没事吧。”
殷雷仰面朝天,躺在那里,他没有回答慕容月的话,异常的平静。
慕容月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慕容月以为他在生孔兴的气,安慰道:“好啦,没生气了,等下他回来,我帮你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如何?”
殷雷还是没有回答。
慕容月摸不清他的想法,也许他是累了不想说话吧,她不再多说什么,她见床单上面都是血,想去矮柜那里翻找一床新的床单,等殷雷走了好铺一张新的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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