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东今天要去的后山,不是他们家打柴禾的那个小山包后面,是生产队今年放蚕的那座山的后面。
这一片的老林子面积大得很,连绵起伏的十多个山头,一直通到很远的地方,赵振东也不知道那头是什么地方,没去过。
哥俩出了村子越走越远,渐渐的进入了老林子里面。
冬天的老林子,里面格外的寂静,厚厚的积雪,反射着阳光,白亮亮的耀眼。
林子里面“嘎吱、嘎吱”的,只有他们哥俩踩在积雪上面的脚步声。
越走越远了,林子里面的树越来越粗,头顶上的干树枝子越来越密,透过来的阳光越来越少。
走在寂静的山林里面,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空旷寂寥的老林子让赵振德有些胆突的。
“小柱子,咱们是不是走的太远了,我觉得这里有些瘆得慌,再说这里什么也没有,要不咱们还是往回走吧?
回去到村头那块打几个家雀就行了。”
“害怕了?”
“有那么一点点!”
“再走走,出了林子,过了前面的那个小山包,要是没有什么东西,咱们就往回走。不过你注意看一下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脚印,千万别大意了。”
“那咱们可说好了,就到前面那块,没有东西咱们就往回走。”
“放心吧!不可能没有东西,都进来五六里地了,再没有东西,那这个老林子得穷成什么样。”
赵振德暗自祈祷,千万别有什么东西,过了那个小山包就回家吧!
说到底,赵振德还只是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小青年。他也从来没打过猎。
赵振德能主动要求跟着赵振东一起上山打猎,完全是他的一时心血来潮。
哥俩出了老林子,爬上了小山包,小山包的下面就是群山环绕的一大块平地,这块平地的面积至少在三、四平方公里以上。这里长满了灌木丛和小杂树林。
赵振东以前听别人说起过这里。
“二哥,你会不会上树?”
“会呀,爬树谁不会。”
“那你找一个粗细差不多的大树爬上去。”
“干什么?”
“叫你爬你就爬,爬上去找个大树杈子,坐在上面别下来。快点的。”
赵振德找一个大树爬上去了,坐在一个三米多高的大树杈子上面,四处撒摸,可千万别有什么东西出来把自己给叨了啊!
“二哥,你坐住了啊!千万别下来啊!我下去溜一圈就出来。”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小柱子,我看见那边好像是有一个东西。”
要不怎么说站得高望的远呐!这不就有意外收获了嘛!
“能看清是什么吗?”
“我看见了它屁股上面的白毛!应该是傻狍子!”
赵振德很高兴,傻狍子好啊!打它没有什么危险。
“小柱子,我也去吧!”
“你去干什么?你能抓住它?你看见的是傻狍子,没看见的还不知道有什么呢!你就老实的在树上待着,我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赵振东从小山包上面一点一点出溜下去,朝着赵振德说的方向走过去。
傻狍子这种动物,傻是真傻,机敏也是真机敏,它的听觉特别灵敏,你把它惊着了,它也知道跑。它会一直跑到天尽头。至于它什么时候会回来看望你,那谁知道。
赵振东放轻了脚步,呲、呲的往前慢慢出溜。
大约相距一百五六十米,赵振东不敢再往前走了,小树林子太静了,一点点声音就能传很远。
赵振东屏气凝神,背对着赵振德,抬起了手中的弓弩。
“嗖、嗖、嗖”三支弩箭准确无误的干翻了三只傻狍子。
赵振东小心翼翼的,“嘎吱、嘎吱”走过去,那些雪包包下面,不一定就没有东西。
到了跟前,把两只大的收起来,小的这个用绳子拴住一条大腿,在雪地上面拖着走,跐溜、跐溜的不太费劲。
行了,今天也算没白来一趟,就这么回去吧,谁让自己还带着赵振德呢,再不往回走,赵振德好急眼了。
赵振东到了山包下面,赵振德已经从大树上下来了。
“小柱子,二哥来帮你往上捞!”
这个小点的傻狍子,只有三十多斤重,哥俩捞上去不费多大劲。
“小柱子,咱俩现在回家吧!”
“回家,就是这个小傻狍子让别人看见怎么办?”
赵振德有主意:“到了村头,我把棉袄脱下来包着。”
“你可拉倒吧!你的棉袄包不住它不说,再把你给冻个好歹出来。
下了山你就先回家拿个大麻袋,我在村头等着你,顺便给崔家成打几个家雀儿。”
“那也行!我回去找一个大点麻袋,实在不行我就拿两个麻袋,两头套上。怎么样?”
“行,你说的算!”
赵振德拖着小傻狍子呜呜跑,一包劲!
到了村头,“小柱子,你等着啊!我马上就回来了!”
到了家,“妈,给我找两条大麻袋,我和小柱子打了一个傻狍子,小柱子在村头看着呐!”
张桂香给他拿了两条麻袋,赵振德嗷嗷跑,到了村头拿麻袋把傻狍子套上。
“小柱子,二哥扛着先走了啊!”
呜呜呜,跑回家去了。
这扯不扯你说!
赵振东只好拎着两串家雀在后面走。
赵振德进了家门,把傻狍子往地上一倒,“妈,你看,这就是我和小柱子打回来的!”
“哎呀!不小啊!太好了!我们家小德子也出息了,都能去打猎了!”
张桂香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能给赵振德来一顿热烈的表扬,不能打消孩子的积极性。
赵振德咧着大嘴,呵呵呵,嘿嘿嘿!
笑的像一个很正宗的小傻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