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这许多,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卫坚握着柳春珺的手问道。
柳春珺结结巴巴说道:“殿下,我……我只是个平民女子,还曾与人为妾……”
“你别担心,只要在我身边就好,我会安排好一切,不会叫你委屈的。”卫坚柔声说着。
柳春珺如何能不担心,泰安郡王起事伐梁,将来必是要坐上皇位的,自己身世如何瞒得了人,便是做了妾室,只怕到时候唾沫星子都要将皇宫淹了。
“别怕,皇祖父有位妃子还是再嫁之身呢,她与先头丈夫生的女儿,皇祖父还封了个县主。前朝的永宁公主,三嫁三离,第四回才寻到了如意郎君。……”
“我……我并没什么值得殿下喜欢的地方……”柳春珺一颗心恍恍惚惚飘着,落不到实处。她这样的人,又哪里配得上郡王。
卫坚却道:“你知道济宁城有多少人吗?”
柳春珺摇摇头。
“有四十多万人。你知道兖州府有多少人吗?”
柳春珺还是摇摇头。
“兖州府四州二十三县,总人口四百多万……你知道我朝总人口有多少吗?”
柳春珺依然摇摇头。
卫坚眼神亮亮的,一直看着柳春珺,慢慢说道:“我朝三百多个州府,加起来有五千多万人口……若不是天赐的缘分,你我二人何以在五千多万人里相遇相知?喜欢一个人似乎也不需要什么理由,突然就开始惦记了……当然,我也算不得什么君子,头一回见你时便心生怜惜,想来也不过是见色起意……”
柳春珺先是被他所说的五千万人中相遇所撼,又被他实诚的表示自己见色起意而觉得羞涩。
“殿下别这么说,你是君子呢。”柳春珺一双手在卫坚手中被握的久了,原本冰凉的手也被捂热,她心神激荡,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带了些颤音。
卫坚见她眸染春水,颊染绯红,唇瓣殷红微肿,忍不住又凑上去含住……
半晌两人才分开,卫坚将柳春珺贴着自己的胸口,嘴唇无师自通的蹭着她的耳朵,直到那原本白嫩的耳朵变成了粉红色,才嘶哑着声音说道:“别怕,万事有我,你只管安心将事情都交给我……”
济宁城雨霁天晴,一派春日盛景。荆州城却春雨如绵,柔婉缠绵的雨丝,让柳望津有了些许思乡愁绪。细雨蒙蒙的军营中,各处营帐里都挤满了人,今日休沐,因天气不好,众人大都没有出去,窝在营帐里打牌、喝酒。
“柳兄弟,怎么今日不进城了?不去看看你表妹?”
虎三看着柳望津笑了笑,自上回在菱角湖边上吃了一回酒,柳望津每逢休沐都要进城。有时候奉命去城里买些东西,回来的也比平常要晚,想来又是去看他那个表妹了。
柳望津耸耸肩:“今日懒怠了,不想动弹。”说完他歪到虎三身后,看他打牌。
“柳哥哥,外头有人找你。”
柳望津刚看了两圈牌,外头就有小子来报,惹得虎三几人哈哈大笑。
“柳兄弟,你不想佳人,佳人可想你啊……赶紧去,别误了时辰。”
柳望津摸了摸鼻子,悻悻站起来,好个卫蔷,倒是演上瘾了,难得休沐也不叫他安宁。
“表少爷,姑娘病了,杏梅叫我来找您,请您去看看姑娘。”
来人是卫蔷的车夫,赶了一辆空车过来的。柳望津闻言抬腿上了马车,懒懒歪在靠垫上:“行了,走吧。”
卫蔷是个会享受的,这辆马车外表看着朴实,内里却收拾的舒适,各处用棉布包边,遇到意外撞上去也不会太疼。里头放了几个又大又厚的靠垫,柳望津调整好坐姿,从暗格里翻出来不少零嘴,边吃边想心事。
自他答应了给卫蔷做个假表哥,卫蔷看着比从前乖顺许多,或者说比从前更会隐忍了。她以为自己装的像,却如何逃得过他的法眼。
柳望津一开始觉得有意思,有时候故意说些难听的话,看着卫蔷吃瘪却不敢反抗的样子颇觉的解气。只是次数多了又觉得没什么趣了,她如今就是个孤身在外的女子,连个地痞流氓都打发不了,自己欺负她和那些地痞也没什么分别。若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那欺负起来才有意思呢。
柳望津吃了一枚盐渍梅子,暗叹此次还是跟她说清楚吧,往后不会再去菱角湖,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姑娘,表少爷来了。”杏梅听到外头响起柳望津和车夫对话的声音,忍不住跑过去同卫蔷说道。
卫蔷脸上带着些许病容,正恹恹躺在床上,闻言蹙眉:“他又来做什么。”
自从柳望津隔三差五来一趟,从前缠着卫蔷的那些流氓便不敢再上门,卫蔷觉得清净了许多。柳望津每次来,她少不得得打起精神伺候,忍受着他冷嘲热讽,偏偏又不敢反抗,如此一来倒盼着他不来。
“你还真病了。”柳望津倚在门槛上,看着卫蔷凉凉说了一句。
卫蔷身子不舒坦,并未梳洗装扮,见柳望津大剌剌站在门口心中不快,忍不住说道:“到底小门小户,不知宅门避讳。”
柳望津不禁一笑:“呦,你这是几重院?还宅门避讳,你咳嗽一声我在大门口都听的清楚,你还当这是王府呐?醒醒吧,该起床了!”
卫蔷又气又羞,说不出话来,杏梅见状忙打起圆场:“表少爷,姑娘今日不舒坦才没起床,您担待些。”
柳望津液看出卫蔷确实是生了病,只是他也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卫蔷总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总想拿话刺她。
卫蔷又气又羞,说不出话来,杏梅见状忙打起圆场:“表少爷,姑娘今日不舒坦才没起床,您担待些。”
柳望津液看出卫蔷确实是生了病,只是他也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卫蔷总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总想拿话刺她。
“既生病了,怎么不叫个大夫?”柳望津问道。
杏梅撇撇嘴:“姑娘现在不大敢上街,出门总是遇到无赖讹钱,年前到现在,咱们都被讹了三四百两银子了。”
“那就请个大夫上门来好了。”
“厉害的大夫哪里肯上门,肯上门的大夫水平都一般,前儿请了一位,姑娘吃了几日药也没见好。”杏梅有些忧愁说道。
卫蔷一直把脸冲向墙壁,有些难堪,不想面对柳望津。
“罢了,你把她扶到车上去,我陪着你们去一趟吧。”柳望津吐了口中的梅子核,有些无所谓的说道。
杏梅赶紧上前去搀卫蔷,卫蔷却执拗的不肯起身,柳望津嗤笑一声:“我在前面等你一刻钟 ,你若不来,我便走了。”说完,他转身出了后院,到前面和车夫说话去了。
杏梅见状赶紧劝道:“姑娘可别和表少爷置气,身子最重要,没有好身子,您可什么都做不了。”
卫蔷见柳望津不在门口了,这才从被子里出来,换了一身衣裳,简单梳洗了一下,几人赶着马车去看大夫。
这趟求医,却让柳望津乡愁更浓,相顾无相识,怎解我心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