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珺听到外头陈朝安的声音,心中一紧,深呼吸了两口,心里想着一定要同他和好。
“哗啦啦”,一阵珠帘声响起,陈朝安缓步走了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都入秋了,怎么还挂着珠帘?可是丫头们不尽心?若是不尽心,只管叫人过来打板子。”陈朝安说着,坐到柳春珺旁边,把头凑近她,热气扑在柳春珺耳朵上,熏得她耳朵根开始发烫。
“是我不让换的,留着听个响,等过了霜降再换布帘子。”柳春珺嘴里说着,垂着头,不看他。
陈朝安算了算,也冷了她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伸手圈住她的腰,把头搁在她肩上,在她耳边呢喃着:“还要跟我耍性子吗?你就一点不想我?”
柳春珺别过身子,噘着嘴,满含醋意道:“我想不想的,二爷不都有佳人陪?一口气纳了两房姨奶奶,哪里还把我放心上……”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陈朝安把她掰过来,瞧她真个落了泪,抱在怀里抚摸着,嘴唇落在她的耳边颈间,嘴里念着:“还不是被你气的,你个没良心的,我要被你气坏了……”
彩云端了解酒茶进来,刚进屋就看到陈朝安抱着柳春珺,慌忙退了出去,茶递给小丫头,把房门掩上了。
第二日一早,秋风瑟瑟,吹掉了海棠树上最后几片黄叶。陈朝安撩开帘子,瞧了一眼旭日,伸了伸懒腰,心情畅快的喝了一声,把扫院子的小丫头吓了一跳。
“彩云,让你们姨奶奶好好歇着,今儿不必去请安了,回头我跟二奶奶说。”陈朝安笑着跟彩云说了一声,彩云笑着应了。真是太好了,姨奶奶终于和二爷和好了。
正院里几个妾室都已经到了,正在听王印梅说话。见陈朝安进来了,王印梅瞧了瞧他身后,问道:“柳姨娘不来了吗?”
“她身子不舒坦,我让她歇着了。有什么事,回头你派个人去她院子里说就是了。”陈朝安漫不经心道,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在座的几人都没说话,各怀心思。
王印梅沉默了片刻道:“后儿赖姨娘生的姐儿就满月了,我想着要不要带大家一起回一趟丹徒,家里也热闹热闹。”
陈朝安倒把这事给忘了,点头赞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反正也不算远,你安排人去就是了。二姐儿的名字,还请爹给起一个就是了。”
“你不回去一趟吗?”
陈朝安摆摆手,“我这边公事忙,走不开,回头等大哥一家到了,我再回去吧。”王印梅想着也是,各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回丹徒。
消息传到“孤月苑”的时候,柳春珺刚刚起床,听到除了陈朝安都要回丹徒,心念一动,跟彩云说道:“你晚上找个小丫头守在二门,等二爷一回来就把他请过来,我有事跟他商量。”
柳春珺不想回丹徒,要是府里只剩下他和自己了,岂不是更方便?
陈朝安踏着月色而来,一进二门就被“孤月苑”的小丫头绘紫给拦住了。
“二爷,姨奶奶有请。”
陈朝安脸上浮出笑意,这段时间的冷待,总算让她看透自己的心意。
陈朝安脚步轻快的进了院子,进屋瞧见柳春珺从茶坊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叫我过来做什么?是不是想我了。”
柳春珺靠在陈朝安的胸膛,伸手揽住他的的腰,柔声道:“想二爷了……二爷,我不想回丹徒,我想在金陵陪着你。”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撩拨着陈朝安的心弦。陈朝安抱起柳春珺,嘴里呢喃着:“不想去就不去,在金陵陪着我,就咱们俩……
第二日一早,陈家侧门上,几辆马车一字排开,丫鬟婆子来来往往往车上搬东西。辰时一刻,婆子过来说走准备好了,王印梅带着人往侧门去,分派好各人坐的马车,柳春珺院里的人却一直没到。
王印梅皱了眉,看了看金桂,“时辰不早了,你找个人去催一催。”
正在这时,陈朝安朝侧门走过来,脸上红光满面,极高兴的样子。王印梅有些奇怪,好些日子没见过陈朝安这般高兴了,不知他遇上了什么好事。
“你们一路小心,这会时辰还早,让车夫赶慢些,别颠坏了孩子们。”陈朝安摸了摸陈珈的头,又抱了抱旻姐儿。
“二爷,柳姨娘呢,她不去吗?”王印梅忍不住问道。
“嗯,她身子有些不适,不能车马劳顿,你们去吧,就让她留在金陵守园子。”陈朝安状若无意说道。
王印梅冷了脸,没说什么,先扶着婆子上了车,上车之后才对外头喊了一句:“其他人既然身体都没事,就赶紧上车吧。”
陈朝安见王印梅有些不高兴,也有些讪讪的,亲了旻姐儿一口,借口衙门有事,先骑了马走了。
孟冬淳、杜蕊、李茉雪赶紧上车。金桂原本是要跟李茉雪一辆车的,她快走两步上了王印梅的车,附在王印梅耳边道:“二奶奶,柳姨娘前阵子就神神叨叨,整日想出府。这阵子二爷吩咐了,不给她出府,她可有一阵子没出过门了。这回她一听咱们要去丹徒,就说要留下来,不定打什么主意呢。”
“你有什么想法?”王印梅面无表情道。
“二奶奶,我留下来吧,替你看着她,看看她到底搞什么鬼!”金桂语气激动的说着,不经意间口水喷了王印梅的耳朵上。
王印梅有些厌恶的拿帕子擦了擦,心里觉得金桂说的也在理。反正金桂跟着回丹徒也没什么事,倒不如让她在金陵做个耳报神。
金桂如愿留了下来,看着柳春珺,,想看她到底想做什么,没想到柳春珺一直老老实实在府里,甚至都没怎么出院门。
到了晚上,金桂穿着漂亮衣裳,守在花园里,陈朝安回府后,刚过了二门,金桂就笑着迎了上去。陈朝安无心应付她,三两句打发了她,径直往“孤月苑”走,连着两夜都是如此。
金桂气得咬牙切齿骂了柳春珺一顿,怪不得不肯去丹徒呢,原来是要留在金陵勾二爷的魂呢。她自从给陈朝安做了姨娘,有了名份,涨了月例,可到现在如此,陈朝安还没挨过她的身子呢。金桂要留下来,也是有些想趁着人少,勾一勾陈朝安。
可别说床笫之事,陈朝安正眼都没怎么瞧过她。金桂心中委屈,如是如此,又何必要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