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要了人家的命
“啪!撒谎!人不是你杀的,为何我们来了,你们不主动交出孩子?”审讯人员不信,继续诈。
“真不是我杀的!”罗富贵急忙道,“我们不知道上面会有人来查,来那么多人,那阵仗太吓人,我们怕说不清!”罗富贵嗫嚅道。
审讯人员嘲讽的看着他,怕说不清?只怕是舍不得那些金银首饰和钱财吧。
“走,带我们去找埋尸地。”审讯人员带着罗富贵返回花溪村。
在隔壁看着整个审讯过程的褚芳春、简书城也跟着去,心情沉重。
几乎可以肯定确实不是这两口子干的,那又是谁杀了薛姨?
看到吉普车再次来到村里,村民们围上来,远远看着,窃窃私语。
罗富贵被押着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在后面跟着,来到村外一个偏远的地方。
那是罗富贵开的荒地,这么多年,也有其他人来开过荒,但没啥产量,就废了。
唯独罗富贵家这块地,特别肥,庄稼肯长。
村民们远远缀着,不明白到这里做啥。
公安让村支书找来两个后生,在罗富贵指的地方挖土。
罗富仁和顺子也挤在人群中围观。
挖了一米多深,挖到白骨。
“啊,死人!”胆小的女人和孩子发出惊呼,连连后退。
胆大的则往前挤,想看个究竟。
法医让挖土的人慢一点儿,改用铲子一点儿一点儿把土铲掉。
坑里最后露出一副成人白骨,旁边还有一个婴儿骷髅。
法医一样一样捡起来,装进准备好的大袋子里。
最后在白骨下面发现一把已经锈蚀的匕首。
“看来这是凶器!”法医拿起锈迹斑斑的匕首仔细查看。
罗富贵在看到匕首时露出诧异的目光,那晚搜身时咋没注意到背上的匕首?
当看到匕首的手把时,罗富贵突然瞳孔一缩,面色大骇。
“你知道这是谁的?”公安人员问。
“不,不认识!”罗富贵连连摇头否认,眼睛却瞟向人群中的哥哥。
公安顺着视线看过去,人群中的罗富仁已经退出。
看到匕首的那一刻,罗富仁惊恐不已,没想到这玩意居然跟着出土。
佯装体弱不堪被拥挤,退出人群,转身撒丫子狂奔。
“抓住他!”公安看到,大喊一声,朝着罗富仁追去。
村民们正往前涌,公安这话喊得没头没脑,众人不明所以,站着没动。
“快抓住那人!”公安指着罗富仁大喊。
后面有机灵的人立刻去追罗富仁,公安同志喊的,一定是大事儿。
公安的话很有分量,很快其他村民也反应过来,纷纷转身去追。
顺子开始不明白公安要抓的是谁,跟着别人转身,看到自己爹在狂奔,人都傻了!
这到底是怎么啦?不是来看二叔家的笑话吗?怎么自家爹仓皇逃窜呢?
顺子看着自家爹跑的鞋子掉了,摔进泥地里滚了一身稀泥,爬起来不管不顾的跑。
奈何人老了,哪里是年轻后生的对手,很快被追到,反剪双臂押回来。
“罗富贵,老子弄死你!你出卖老子!”见到罗富贵,罗富仁破口大骂,眼睛红红的要吃人。
村民们还是一头雾水,村支书几个老人,在看清那把匕首时,默默叹口气。
那把匕首当年罗富仁可是拿着到处炫耀过,谁不知道那是他的?
这匕首是解放军剿匪时,土匪跑路落下的,被他捡到,当时多少人艳羡不已。
当即提审罗富仁,罗富仁打死不开口,比罗富贵还要死猪不怕开水烫。
几天了丝毫没有进展。
“如果没估计错,这人一定是匪民!”褚芳春道。
这种人罪孽深重,一旦开口绝对不是小事儿,所以罗富仁嘴巴紧闭。
公安再次提审罗富贵。
“公安同志,我已经交代了,不是我杀的,人也挖出来了!”罗富贵心慌慌。
“你哥哥罗富仁是匪民,你知道的,对不对?”公安紧盯着罗富贵的眼睛。
罗富贵愣住,过了一会儿,才道:“以前不知道,那天看到那匕首时猜到了。”
兄弟俩同样在家务农,哥哥性子要强,比自己能干。
都是累死累活,自己总是吃不饱穿不暖,可是哥哥家经常有肉吃,逢年过节妻儿都能穿上新衣服。
比自家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以至于亲娘都看不起自己,跟着哥哥住。
罗富贵找过哥哥,问哥哥有什么发财路子,也带上自己,被哥哥一顿臭骂,差点儿挨打。
就这样从未想过哥哥是干这个的。
那会儿时常听到有人议论哪儿哪儿有路过的被人杀了,身上被洗劫一空。
众人都害怕,人心惶惶。
这种匪民不同于山上的土匪,土匪在明处,不招惹还能相安无事。
但这种匪民就在他们身边,就是他们这种庄稼人,你不知道是谁,白天喊你哥啊叔的,夜里就来索你钱财和性命!
根本防不住。
随着解放军剿匪完,这种人跟着消失了。
刚才看到那把刀的瞬间,罗富贵想起当年的一件事儿。
那段时间,哥哥突然患疾,整天躺家里。
自己上门去看望,被老娘和嫂子撵出来,骂他没安好心。
他不明白自己去捧臭脚咋还要挨骂?后来从老娘和嫂子偶尔咒骂声里,听着好像哥哥伤了裆部。
想来一定是抢那妇人时,被那妇人反击,一脚踹到裆部,不然妇人不可能逃脱。
有了罗富贵的交代,再次提审罗富仁就简单多了。
最终罗富仁不得不交待当年的经过。
那天,罗富仁在码头边转悠一天,都没接到一个活儿。
傍晚来了一艘客船,罗富仁跟着旅客追,问要不要挑夫。
有几个人抢这生意,罗富仁没抢到,只得郁闷回家。
最后下船的是个高挑妇人,收拾得很体面,手腕上一只粗大的银镯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那妇人背着包袱,抱着孩子,四处找客栈。
罗富仁上前搭话,说自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可以借宿。
妇人开始没搭理,奈何天色已晚,这码头只有几家简易茶馆,已经打烊。
码头人差不多走光,孩子饿了,开始不停哭闹,妇人不得已,只得随他走。
罗富仁带着妇人往偏远处走,妇人很快察觉,停住脚步。
罗富仁露出真实面目,举着匕首威胁妇人交出钱财。
妇人假装害怕,伸手从兜里掏出钱,递给罗富仁。
罗富仁没有防备,伸手去接。
被妇人一脚踹裆部,罗富仁痛得要昏死过去。
妇人抱着孩子撒丫子跑,罗富仁气不过,忍痛掷出匕首。
匕首正中妇人后背,妇人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抱着孩子跌跌撞撞跑了。
罗富仁在地上翻滚好一阵,最后一瘸一拐挪回家。
在家养了好久,恨死了那妇人。
后来突然来了不少人,到处找一个带着一个多月婴儿的妇人。
罗富仁才知道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怕的不行。
伤好后,再也不敢去码头了。
但从不知道,自己那一掷,就要了人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