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也睁开眼睛。
“你别冲动,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你……哎哎哎,你别下车!”
他没拉住宋春雪,眼睁睁看着她跳出了马车。
其他人缩在车厢里。
“道长,看你仙风道骨器宇不凡,一定能赶走外面的流寇,去看看吧。”有人畏畏缩缩的怂恿都道,“往金城走的时候也没遇到啊,他们肯定不好惹。”
总要有一个厉害的出头,不然他们这一马车的人都要遭殃。
道长无奈下了马车,看到马车前面站着七八个扛着长刀的壮汉,故意露着膀子,腰间围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
“嘿,哪里来的道姑啊,怪俊的,走过来让爷瞧瞧。”
“是啊,这一看就是个长年修道的,怪白净的,身段也不错。大哥,我看绑回去当压寨夫人不错,你正好缺个这样的。”
“大哥,车上下来个臭道士,他们是一伙的,搞不好他们就是夫妻,真晦气。”
宋春雪双手抱在胸前,道长站在她的身边。
他们看到车夫正赔着笑说话,从腰间摸出几个铜板,还挨了几顿推搡,都没有红脸。
“师弟,你没身手少装大尾巴狼,这帮人没人性,站到后面去。”
宋初雪手伸到腰后抽出短刀,“我来帮师兄。”
她一点也不害怕的原因,是还从未见过师兄出手。
师兄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若是没有功夫早就没这人了。
她特别想亲眼看看师兄跟人动手的样子。
若是能学过来就更好了。
“不要捣乱就成,你在这边站着,别让他们欺负车上的人。”说着,道长甩出佛尘,一把将车夫从两三个土匪手中拽过来。
“站到后边去,这帮人贫道来解决。”
对面光着膀子的大汉挺起胸膛,哼笑道,“哪里来的臭道士,瘦得跟个杆子似的,还在小爷面前大放厥词,找死。”
宋春雪心想,师兄看着瘦罢了。
道长双腿微微叉开,“别墨迹,要打便打,不打就滚。”
“嘿,娘老子的,给我弄死他!”
“遵命!”
宋春雪拿着刀站在马车前,看到师兄用拂尘甩飞了两三个人。
剩下稍有身手的,师兄双手一拉,从拂尘中间抽出一把长剑。
“嚯,道长的拂尘真好,里面还藏着一把剑!”
车夫不由拍手,“今日出门有吉有凶,遇到道长逢凶化吉啊。”
宋春雪不得不佩服这位车夫,什么时候话都说的漂亮。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师兄的动作,眼睛越瞪越大。
师兄手中的剑越来越快,眼花缭乱,到最后直接看不清动作。
只看到那几个人纷纷飞起来,然后摔到地上。
脸着急,哎哟哎哟的叫唤个不停。
“哎哟,道长饶命啊。”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求道长放过我们吧。”
“道长,我们只求财不害命,还请道长明察啊。”
张道长将为首光着膀子的壮汉压在地上,“放屁,你手上分明背着人命,真当贫道是混吃等死的臭道士不成?”
说着,道长用力踩在他的后背,从怀中摸出两张符纸,贴在他的脑门上。
“你身上挂着好几个游魂,他们不死不休的纠缠着你们,还敢跟我说不害命?”
“呵,你下辈子入了地狱,好好赎罪吧。”
说着,道长席地而坐,“师弟过来,看着他们。谁若是赶跑,直接砍断脚劲!”
“是!”
宋春雪上前,将刀子抵在壮汉的脖子上,“听到了没有?”
壮汉刚撑着双手要起来,听了这话认命的趴下。
道长盘膝坐地念了两段经文,超度往生,功德无量。
那些被打得动弹不得的土匪,听着道长的经文,安静的坐在原地。
马车上的人不由探出脑袋来,看到道长的周围起风了,旋风四起。
按理说,每年到了六月到处都是旋风,现在只有狂风土雾。
但是平地而起的四股旋风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响,围着道长打转。
不多时,旋风的力道减弱,他们慢慢的往西边去了。
等道长停止念诵,最后一道旋风也渐渐远去。
趴在地上的人抬了抬脑袋,“他们都走了?”
他汗如雨下,“我感觉暖和多了,多谢道长出手相助。”
道长甩了他一拂尘,“谁助你,贫道助的是那些被你们残害的性命。”
“是是是,道长教训的是,以后我们一定要改邪归正……额啊,道长饶命。”
只见,道长又拿出一道符纸,在他身上燃烧起来。
道长指着他的脑门,声音低沉。
“你的这张嘴没有承诺可言,说话跟放屁没什么区别,不如本道长替你监督。若是今后你敢伤人性命,这道符纸会让你手足溃烂,直至跟死者一样,去地狱给他作伴。”
“道长……”男子吓得呜咽起来,“我真的不会再杀人了。”
道长起身,拂尘搭在手臂上,“走吧,继续赶路。”
宋春雪跟在他的身后上了马车,车夫也紧随其后,麻溜的坐在马车,“驾!”
还躺在路中间的土匪连忙原地打滚,跟蛆一样蠕动着挪开。
“大哥,我们就这样放他们走吗?”
“不然呢,你上去追一个试试?”光膀子的壮汉艰难的坐了起来,“咱们这筋骨,不躺个三四个月根本好不了,还不快招呼其他弟兄过来,蠢货。”
马车内,大家都夸赞道长身手好,恭维的话不绝于耳。
道长点头应了,让他们别再烦他。
车夫连忙拉着其他人闲聊。
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师兄,你身手真好,不传下去可惜了。”宋春雪压低声音,一脸认真道,“你是嫌我身子骨老了,学不会了吗?”
道长瞥了她一眼,“不然呢。我这身功夫,至少从十三岁就得开始学,最好是五岁学。”
宋春雪叹了口气,“唉,没办法,十三岁我就给人当媳妇了。”
“……”道长张了张嘴,无法反驳。
半晌后,他压低声音,“师弟真想学?”
“那当然。”
“你未免也太贪心了,这要学那要学,字会认了,药材也认得了,针灸也要学,样样都学是出不了师的。”
“我没想出师,就是好不容易活得像个人,老天爷让我捡钱,肯定是想让我做点啥。我都学了,将来我也收个徒弟,他可以选其中一样精心钻研。”
道长挑眉,不由揶揄她,“你还想收徒弟?”
“我就随便说说。但我学会了,能教女儿外孙女不受人欺负。我不可能天天给她撑腰,她自己争气才行。”
想到她那个婆母,道长若有所思,“这好办,一张符就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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