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我可一点也不着急。”
李言深沉冷笑,自从和虞睿分道扬镳以后,朝廷的事,他根本不想管,也不屑于去管。
大衍朝看似繁荣,但内里早已腐败不堪,君王只知一味制衡朝堂,实际上却毫无作为,朝臣则是一个个尸位素餐,终日只知拉帮结派你争我斗,何曾考虑过天下大计。
王朝兴衰是有一定周期性的,从上升期到鼎盛期,转而再到衰落期,大衍朝已然开始由盛转衰,虽然现在看起来还并不明显,但是内里潜藏的种种矛盾和问题要是再不解决,早晚有一天会集中爆发,到那时即便是大罗金仙降世,怕是也回天乏力。
从最初虞琰和周权贪墨赈灾款开始,至今都没有一个结论,难道景元帝当真一丝一毫也未曾察觉?
对此,李言是绝然不信的,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制衡二字,朝堂势力分布越多,单个势力的力量也就越薄弱,越不容易威胁到皇权,反之若朝堂只有单个势力,势力越集中,力量也就越大,完全有可能威胁到皇权,这是景元帝所不想看到的局面。
但是一味的制衡,致使多方势力你争我斗,只会将朝堂弄得乌烟瘴气。
“其实这次科举于李公子而言,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李公子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将门下之人送入朝堂,一举壮大自身在朝中的势力。”陈乾一脸严肃,定睛凝视李言说道。
“你是要我也同那些权贵一般,以权谋私?”
李言张口反问,但其实陈乾的建议也未尝不可,本来他就有这样的打算。
即便他不想再参与朝堂之事,但是朝中有人和朝中无人完全是两码事。
“本官并非此意,李公子勿要误解,本官是想说当今朝堂局势混乱,想要通过正面手段稳固朝堂,多少有些天方夜谭,唯有以暴制暴,集结一方新势力,打压旧势力,等有朝一日,李公子能掌控朝堂之时,科举如何改革,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李公子觉得呢?”
陈乾嘴角扬起一抹奸笑。
李言也跟着奸笑起来,直言点评道:“老奸巨猾。”
二人意见达成一致后,李言起身作别,陈乾一路送到府门外,直到李言背影消失,方才转身回府。
“老爷,这李家公子年纪不大,但是心气当真不小,不论谈及何事,又或谈及何人,总是一副处变不惊、游刃有余的模样,好像一切事或人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便是陛下,亦是如此。”
厅堂内,姜云卉既感慨又震惊,她还从未见过李言这般叫人捉摸不透的年轻人,心思之深沉,如山如海。
陈乾也一直都琢磨不透李言,永远都是一副糊涂纨绔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能玩弄权势的精明人,但偏偏事事都在其掌控之中。
二皇子心思够狠辣了,但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在李言手中吃瘪,南宫皇后把持后宫多年,权势滔天,但也还是屡次在李言手中吃瘪。
想不明白,陈乾是一点也想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是二皇子和南宫皇后本就是愚人?但愚人又如何能在朝堂玩弄权势。
李言和钰儿离开陈府后,一路在大街上闲逛,钰儿很少出府,所以对外面的世界倍感新奇。
李言也着实宠溺钰儿,凡是钰儿看上眼的东西,不问价钱统统拿下。
为此,钰儿也是开心至极,然而正当此时一辆高大马车疾驰而来。
驷马安车,只是一眼瞧过去,李言便已笃定车内之人必为王孙贵胄。
这是冲他来的?
当即,他皱起眉头,吩咐钰儿道:“钰儿,你先回府,你家少爷我好像又摊上事了。”
听李言这么一说,钰儿立刻紧张起来:“少爷,钰儿不走,钰儿留下来陪你。”
钰儿话音刚落,马车已经来到二人跟前,紧接着马车帘幔被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只是这熟悉的面孔,看起来十分憔悴忧郁。
“二皇子这是,为何脸色这般难看。”
望着虞琰,李言一脸吃惊疑惑,平日里耀武扬威、趾高气昂的二皇子,今日竟憔悴至此。
他这些日子休养生息,究竟错过了多少趣事。
“二皇子这是在何人手中吃了瘪?”
李言再次开口,嘴角有些忍不住往上扬。
见状,虞琰脸色更加难看,阴沉沉的盯着李言冷声道:“外面人多眼杂,上车说。”
李言点点头,径直走上马车,钰儿也随同一并上车,乖巧的坐在李言身侧。
虞琰瞧了一眼钰儿,扬起嘴角冷笑:“李兄还真是风流。”
李言小眼迷离,伸手搂住钰儿纤纤细腰:“人不风流枉少年,李某不似二皇子这般迷恋权势,若是再没有些其他爱好,活着还有何意义。”
钰儿一脸娇羞,心猿意马开口言道:“我家少爷才不是风流,世人皆以为我家少爷风流纨绔,但实际上我家少爷满腹经纶,胸有乾坤伟略,万千世人也未必有几人及的上我家少爷。”
“小丫头片子还真是牙尖嘴利,和你主子倒是一模一样。”虞琰瞧着钰儿笑谈道:“然而即便你主子如何博学,如何胸有乾坤,终究只是人臣,因此本皇子好心提醒你一句,为避免给你家主子招惹祸患,还是尽量低调些才是。”
虞琰此话一出,李言倍感震惊,这等善言是能从虞琰口中道出的?
不可思议之余,李言咳了咳嗓子,郑重其事问道:“二皇子,闲话咱们就先不聊了,此刻李某心中极为好奇,这些日子究竟是谁,竟能将二皇子逼至如此落魄模样。”
“先前李某便有所听闻,二皇子在朝中的一众心腹大臣,突然在一日间尽数告病家中,甚至还有些大臣连夜辞官回乡,如此巨变,绝非常人可为之。”
“是南宫皇后?”
李言猜测询问,以他对朝堂的了解来说,现如今朝堂之上,唯有南宫伽罗有这个能力撼动虞琰。
除此之外,也只有景元帝可以,但景元帝没道理去针对自己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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