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你是工部尚书,工部一切大小事务尽在你掌控,若是没有你指使授意,我又如何能染指工部的事务,更别说是打造军需此等大事。”
李言理直气壮,有理有据,任谁听了都得默默点个头。
“李家小子所言,似乎也不无道理。”
“陛下,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文武百官纷纷倒戈坦言。
在李言眼中,满朝文武就是一群墙头草,风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倒。
“竖子,你这是在颠倒黑白,那日分明是你威胁老夫。”霍正气急败坏起身指着李言破口大骂。
李言若无其事,随意瞥了霍正一眼,淡定一笑反问道:“证据呢?霍尚书可千万不要空口白话。”
“老夫……”
霍正语塞,急的满头大汗。
他先前与李言合作打造水车,一方面是想与民谋福,另一方面则是想借机建立功业,不曾想竟是与虎谋皮,反倒是他的贪心害了自己。
“陛下,微臣冤枉,只因先前打造水车一事,李言答应资助微臣十万两白银,也是微臣贪心,急于建功立业,这才着了道。”
“那日李言便是用此事威胁微臣,若是微臣不肯将打造诸葛连弩一事外包给他,便要将资助微臣的十万两白银尽数收回,但是这钱早已经用于打造水车,微臣也是迫于无奈。”
霍正含泪诉苦,模样别提有多可怜委屈。
景元帝听后面色震怒:“李家小子,霍尚书所言可否属实?”
“回禀陛下,假的。”
李言面不改色一口回绝,接着问向霍正:“霍尚书,那十万两白银,究竟是我资助你打造水车,还是你向我索要的贿赂,可得说清楚了。”
“你怎得如此厚颜无耻。”霍正恼羞成怒,但是大殿之上,他也不敢当着景元帝的面造次,只能忍恨嘴上骂两句。
李言笑而不语,话就是要说的不清不楚,才会引起别人深思。
文武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也难以辨别真假。
片刻后,李言看着霍正极其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也罢,既然霍尚书一口咬定都是我之罪过,那我也便认了,但是……”
“陛下,霍尚书身为工部尚书,放任其下属暗箱操作,珠宝私囊,是不是也应该定一个玩忽职守的渎职之罪。”
“这等无用又昏聩之人,是不是应该撤职查办。”
李言猛然转身,面向景元帝恭敬请示,其声音分外洪亮,响彻整座金銮大殿。
闻言,文武百官无不惊骇,任凭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李言究竟唱的哪出戏。
如此行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合适吗?
但不管合不合适,他们都认清了一个现实,李言此人惹不起,就像条疯狗一样,你咬他一口,他就是死,也得给你摁趴下。
权贵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死,而这点被李言拿捏得恰到好处。
景元帝心如明镜,李言这出戏唱到这里,他大概也明白李言这是在谋划什么,但李言不该把这个难题抛给他。
景元帝左右为难,李言目前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他和霍正之间,只能留一个。
然而景元帝始料未及的是,李言想除掉霍正,不单单是因为私仇,而是霍正大概率是虞琰的人,既然是虞琰的人,那就怨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他可不想养虎为患。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之际,突然从大殿之外走来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妇人凤冠霞帔,玉带金丝,气势威严,步步逼人。
妇人刚一出现,群臣尽皆跪拜。
若是李言所见无误,妇人应当是当今皇后南宫伽罗。
只是这南宫伽罗为何会突然出现?
李言不解。
“参见皇后娘娘……”
片刻间,南宫伽罗已登临大殿之上。
景元帝眉目微蹙:“皇后为何突然至此?”
南宫伽罗神色冷冽,先是浅浅的瞧了李言一眼,随后看向景元帝露出一抹浅笑:“回禀陛下,臣妾是为霍尚书而来。”
“霍尚书自入朝以来,为朝廷殚精竭力,鞠躬尽瘁,臣妾绝不相信霍尚书会做出徇私枉法之事,还请陛下明鉴。”
景元帝又怎会不知霍正无辜,但他心里也有他自己的打量。
“皇后,朝政之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景元帝打发道。
南宫伽罗眉头皱紧:“陛下,臣妾愿以身家性命为霍尚书做担保。”
南宫伽罗此话一出,南宫家族一脉的臣子纷纷下跪。
“臣等也愿以身家性命为霍尚书作担保。”
南宫家族一脉在朝中的臣子数量是真不少,呜呜泱泱跪下去大一片。
顿时景元帝脸色大变,双目骤冷,南宫家族在朝中的势力似乎已经发展到他无法掌控的地步。
“陛下,昨夜纵火行凶的确是小子的错,小子也不想再为难霍尚书了,不如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回去后小子一定登门道歉,再赔霍尚书一座大宅子。”
李言直觉敏锐,反应迅速,他看得出来景元帝已然恼怒,若是任凭事态继续发展下去,恐生大变故。
李言给了个台阶,景元帝心领神会:“既然李家小子愿意认错,今天这事便到这里了,退朝!”
景元帝憋着一口怒气悻然离场。
待景元帝走后,南宫伽罗转身看向李言,冷声道:“你就是李言?”
李言拱手:“回禀皇后娘娘,正是小子。”
南宫伽罗轻蔑一笑:“较李相比差远了。”
“李相,你这宝贝儿子得好好管教管教了,别等哪天闯下弥天大祸,害了整个李家。”
南宫伽罗又看向李仲,言语间透尽威胁和警告。
不久后,当满朝文武尽数离去,空荡荡的大殿之上只剩下李仲父子。
“糊涂!”李仲厉声训斥道。
李言耸了耸肩,无奈道:“爹,错的又不是我,起初我还以为霍正是二皇子的人,谁又知道他竟然是皇后娘娘的人。”
“这皇后娘娘当真好算计,意图利用霍正挑起我和二皇子争斗,她再坐收渔翁之利,还真是算的精,想得美。”
“只是爹,儿有一事不明,我和大皇子又没过节,她贵为皇后,为何要费尽心思算计我。”
李仲长叹一口气回道:“权势斗争,一切可利用之人皆可利用,一切可牺牲之人皆可牺牲,即便是路边一条熟睡的狗,与世无争,但只要有其可利用之处,也绝不会放过。”
“爹,我怎么觉得你在拐着弯骂我?”李言怀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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