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了?又有何事?”萧子兮细嚼慢咽的用着晚膳,横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沈拾一。
沈拾一停下扒拉着饭的筷子,眼神飘忽:“无事。”
“父皇骂你也活该,朝堂之事岂能儿戏。”
“……那也不至于这么大火气。”沈拾一气鼓鼓的狼吞虎咽起来。
“明日便回府去吧,伤已好了。”萧子兮漫不经心的夹着菜。
“还未好呢,我这伤口还疼着。”沈拾一脱口而出。
萧子兮的嘴角微微扬起,没再吭声。
夜里,漆黑的寝殿里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喘息声……
“殿下?”小渔在门外小声敲着门。
“何事?”萧子兮微微发颤着,咬住粉唇。
“宫里传话,要沈少卿即刻进宫,陛下召见。”
身前的人仍没有停下的意思……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萧子兮死死抓住锦被,克制住自己的颤栗。
“父皇召你。”萧子兮的声音娇软酥骨,弓起身子,抬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嗯,快了。”沈拾一声音低沉沙哑着,着急的抵住了她的唇。
片刻后,寝殿掌起了灯。沈拾一站在榻前穿起衣袍,猛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去“陛下怎知我在你府上?”
萧子兮浑身软绵绵的,眼都懒得睁,“不知。”便转身睡去……
沈拾一得意的勾起嘴角,将衣袍穿好,踏着夜色进宫去了。
天机殿,沈拾一跪在一旁,萧景帝在殿前来回踱步,伫立开口道:“今日监当官来报,发现铸钱司的钱模丢了一组,朕已命人将那钱监秘密拿下,已悄悄关押在刑部。朕左思右想,此事交于你办,最为稳妥。”
“臣定当竭尽全力查清此案,将钱模找回,请陛下放心。”
“钱模乃国之重器,此事不可张扬,暗地里查办,以防引起慌乱。有任何进展,直接向朕禀报。”
“是,臣明白。”
“嗯,此事你若办好,朕可允你与二公主复婚,你可愿意?”萧景帝摸着胡须垂眸看向沈拾一。
“臣多谢陛下圣恩,臣自当愿意。”沈拾一暗自窃喜。
“嗯,朕已将诏书写好,能否如愿,看你表现。如今伤势已痊愈,还是各居府邸为好。”
“臣,遵旨。”
待沈拾一走后,萧景帝:“无耻小儿。也不知兮儿怎就看上他了。”
“老皇帝可真厉害……难怪那天看都不看我……原来是气我住萧子兮府上了。”沈拾一欢快的走下天机殿。
“沈少卿?你还没死呢?”沈拾一不用转头便知是何人。
“太子殿下都还活着,臣怎敢先行一步?臣还得送你一程。”沈拾一压低了嗓子,眼里带着杀气看着萧子言。
“别得意,邺王已在京都。他可是对二皇姐心悦已久,孤可是好意提醒你。”萧子言冷言冷语道。
“多谢太子对臣的关心,大可不必。”沈拾一不屑一顾的转身离开。
萧子言看着他的背影,怒形于色,眼里的阴霾渐渐浓郁起来。
沈拾一来不及回二公主府,天刚刚亮起便赶忙前去大理寺了。
“玄知,你此事必需保密,仅你我二人知晓。”
“是,少卿。”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铸钱司找找线索。”
这铸钱司并未在京都繁华之地,而处于京都最偏僻的圣井街,乃是京都城的尽头,铸钱司的入口是一座巨大的铁皮牌匾,彰显着铸钱司的威严和庄肃。
“走吧,进去看看。”沈拾一与许玄知下了马,往里走去。
铸钱司的中间位置,便是这铸钱司的大殿了。大殿里摆放着巨大的容器,炉火高焰,铁水猛烈的翻滚着,工匠将铁水倒入钱模中,便能铸造出一枚枚钱币。
沈拾一仔细的观察着,试图找出线索,他慢慢的走到库房后门,却发现一抹颜色非常奇怪的土壤,泥土呈砖红色,明显不属于这个铸钱司。
“玄知,你看这里。”沈拾一赶忙将许玄知唤了过来。
“少卿,这里有一排脚印。”沈拾一赶忙跑了过去,二人顺着这砖红色的脚印一直往下走,脚印竟通向城外的一座荒废的大宅子。
二人小心谨慎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入,整个宅子空荡着,并无一人。二人在院里发现了与那个脚印一样的红土……再没有其他物件。
“少卿,这个宅子恐怕找不到其他线索了。”
“再找找看,你去那边,我在这里。”沈拾一指了指不远处。
二人在宅子里摸索了一个时辰,沈拾一刚想放弃,脚下却踩到一个硬物……他俯身蹲了下去,将土扒开,是一枚椭圆形的青色玉佩,沈拾一将玉佩拾起擦了干净,皱着眉头看着,“这玉佩怎有些眼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少卿,您认识此物?”
“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啊。走吧玄知,此处再无线索了,天色已晚我们抓紧回去,晚上再去审一下那钱监。”
二人又快马加鞭的从城外向京都方向驶去。
沈拾一将夜影交给来福,大步迈进二公主府,一进殿里便着急的喝起茶来。
萧子兮走过去,轻抚他后背,“你慢着些,急甚?父皇召你何事,怎去了一天?”
沈拾一赶忙躺在软榻上歇了歇,将铸钱案告知一一萧子兮,唯独未说复婚一事。
“那你夜里要去刑部大牢?”萧子兮替他将湿透的官服脱下,为他换上一身公服。
“嗯。钱监关在此处。”沈拾一往嘴里塞着糕点。
“刑部由太子掌管,恐怕……”
“无妨,陛下已派人秘密关押,且给了我一枚令牌,可随意进出刑部,提审犯人。”沈拾一拿出一枚黑色令牌晃了晃。
“嗯,那你小心行事,不许冲动逞能。”萧子兮捏了捏他的脸。
“嗯……陛下命我回府去,我明日便回去了。”沈拾一仰头看着萧子兮。
“那便回去呗,怎还这副表情。”萧子兮冲他眨眨眼,揉捏着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