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锦桥抱着被褥,机械般的走过去,坐在床边的地下。
下巴枕在被褥上,整个人呆呆的,浑身被一股寒气所贯穿。
克里兰逃走了。
那就意味着,从今往后,他们的生活,都不得安宁。
逃走的克里兰指不定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来,狠狠地咬他们一口。
寂锦桥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后悔。
后悔中,夹杂着一丝戾气,当初,为什么没杀了克里兰?
寂锦桥一夜未眠,在地上,呆坐了一整夜。
杀戮的种子,似乎在他心底,落下了。
——
次日
寂玖笙睡了个自然醒,刚来时,楼下的一切,让他有种恍惚感。
仿佛到了一个学校,又或者,是一个培训基地一样。
整齐划一的步调,一致的口号。
空气中,那股热血沸腾的劲儿,让人感觉,一阵的魔幻。
寂玖笙起身,推开窗户,一股冷风袭来。
他远远的就望见了海边,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个赤着上身,头部高昂。
为首的寂锦桥立在一辆越野上,拿着喇叭,正在慷慨激昂的宣讲。
越野上,寂锦桥手边,放着那天从金库中,搬出来的几块大金砖。
金砖在上午的阳光中,光芒耀眼万分。
寂玖笙打了个哈欠,又关了窗户,将一切的声音,隔绝在外。
他知道,寂锦桥对于这群人的洗脑,开始了。
寂锦桥已经开始了他的第一步。
在用金钱,吊着这些人,让这些人,听从他的指令。
一旦这些人照做了,那就是服从的第一步。
寂锦桥所要的统一、内部稳定,也将会在不久后完成。
寂玖笙洗漱过后,溜溜达达的下楼。
厨房中
寂锦桥临走时,做好了饭,一拿出来,还是热的。
吃完饭,寂玖笙无所事事,又回房间躺了会儿。
中午
寂锦桥回来了。
扣扣——
“哥哥,下楼吃饭。”
“嗯。”寂玖笙应了一声,随之下楼。
餐厅里
寂锦桥将饭菜摆上桌,将筷子递给他:“尝尝,海鲜都是现打捞上来的。”
饭桌上,各色海鲜种类丰富。
寂玖笙虽然刚吃过饭不久,但面对这种异常鲜美的东西,也是无法拒绝的。
最后,寂玖笙拿了个烤生蚝,戳了戳道:“下次可以做蒜蓉粉丝生蚝吗?”
“可以。”寂锦桥先是答应,而后又开口:“不过得等你伤口好了再说。”
“这点伤不碍事,没伤到实处,我自己下手的,我自己知道,只不过是流了点血而已。”
寂玖笙看了看手掌上割开的伤口,麻烦是永久性伤到神经的左臂,以及当时差点切断的右腕。
“那也不行。”寂锦桥不松口。
反正锅铲的使用权在他手里,他就不做。
吃完饭
寂锦桥收拾完,就走了出去。
很快,克里兰别墅中,最大的厅堂内,数千人汇聚在一起。
寂玖笙寻了个最佳观赏位置,冲了杯咖啡,看着楼下的,独属于寂锦桥的个人表演。
高台之上
寂锦桥穿的随意,休闲。
他在向这些人,描绘在外面看到的世界。
南极高耸入云的冰川,华国最为神秘,万山之祖的昆仑山脉,F洲最为浩瀚,孤寂的沙漠,以及M国的自由之城……层层景象,犹如一幅画卷,展开在众人眼前。
寂玖笙看着下面的寂锦桥,他所描绘的地方,特意避开了这些人经常见到的海,见到岛了。
他要讲那些人许久不曾见过的东西,才能激起他们的兴趣。
寂锦桥讲的实在太多了,台下的人,听的热血沸腾,沉溺其中。
寂玖笙扶了扶额:“这小子,真假话掺半,也不怪底下的人迷糊。”
寂锦桥口中所讲的,有些他自己甚至都没去过,但仍旧能面不改色,讲的跟真的一样。
最后
寂锦桥笑了笑,语气变得更轻松了:“当然了,还有R国最会伺候人的女人。”
此话一出,众人哗笑。
矮子站在凳子上,大笑着:“等我们出去了,拿着金砖,搂着女人,得多爽快呀!”
在看神情,一时间,还真是分不清这些人演技太好,还是真的沉溺进去了,这真是一场大型的沉浸式体验呀。
寂玖笙摇了摇头,这个寂锦桥,在场的人中,都是被圈在岛屿上的“穷凶极恶”之徒,这些人的话题,无非就两种,地位,女人。
寂锦桥今早是用金钱吊着,如今,就是在用外面的自由在吊着。
这是寂锦桥的第二步,自由,无拘无束。
随即,寂玖笙起身,不再看他的个人表演。
夜晚
房间内
寂锦桥打着地铺,地铺旁边,是一个超大水杯,水杯中,水已经没了一大半。
此刻,他坐在地上,身子前倾,下巴放在床上,撑着整个脑袋,双手软绵绵的垂下。
“哥哥,好累呀。”
“累就快睡。”寂玖笙敷衍。
寂锦桥默不作声,身子顺势躺下,当房间内,归于一片寂静的时候,寂锦桥的声音,沉闷且晦暗。
“哥哥,对不起。”
黑夜中,寂玖笙听着这一声抱歉,嘴角咧开了一抹深笑。
——
时间飞逝
21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足够寂锦桥发挥了。
他的洗脑过程,进展的尤为快速,而且效果显着。
此刻的寂锦桥只要一出去,迎接他的,就是所有人的瞩目,尊重,并且是那种心甘情愿为他所用,将寂锦桥制定的规则,目标,当成是必须要完成的,甚至是超过了自己性命的使命一样。
寂锦桥这个人,这个甚至都没露出全脸的人,在当初两方势力的心中,被当成了绝对的权威。
寂玖笙看着这种现象,内心有种怪异感。
他甚至有种感觉,自己所聘请的演员,似乎已经忘了,这只是一场大型的,没有摄影机位的表演。
最让他感到心里一沉的,是寂锦桥。
从一开始,寂锦桥冷静,伪装。
然后,经过了二十一天的跟这些人洗脑,寂锦桥的周身,仿佛也有了某种变化。
在他的身上,一种残忍,独裁,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权利,如藤蔓一样,在不知不觉间,爬上了他的身体。
这二十一天中,那么多人,肯定不可能人人都臣服于寂锦桥,因为那太假了,然而,这些质疑的人,都被寂锦桥让矮子给秘密处决了。
寂锦桥好像洗脑,把自己也给洗进去了。
这种变化,走向,让寂玖笙生出喜悦的同时,也生出了一些别的情绪,例如沉寂,晦滞。
大殿内
矮子得到命令,推门进来时,一口黄牙虽然仍旧显着,但笑容极其的标准。
这也是这些天中,寂锦桥在无意识中,给这些人植入的笑容标准。
“老大,您找我什么事?”
“这些天,大家都在为了同一件事做准备,那就是出岛,现在时机成熟了,我们可以开启自己的计划了。”
寂锦桥高高在上,坐在主位上。
“真的吗?老大?”矮子神情激动:“老大,等出去了,我要亲自去让R国的女人们,好好伺候伺候我。”
“当然。”寂锦桥点头:“现在,将消息散布出去,阿非以及克里兰,都命葬大海,现在,跟岛主分庭抗礼的是我。”
“好的。”矮子当即应声,转身出去。
几个小时的时间,寂锦桥的手下,传播消息之快,像癌症细胞繁殖分裂一样,无法控制,抑制不住。
寂锦桥是中午下的命令,不到晚上,整座阿非石岛上,都已经弥漫着同一条消息。
——【阿非和克里兰身亡,其势力被同一个人,收入麾下,势头正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