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之涵在沙发上坐着睡了一夜。
文一凯靠着她的肩，挽着她的手臂，睡着的时候，鼻头和眼睛也还是红的。
连梦里的他也在不时抽泣着。
但白天再醒来的时候，明朗的笑容重新浮上他的嘴角，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还是一口一个姐姐，像大狗狗一样跟在她身后摇尾巴。
文一凯从朋友那得来消息，她那份新的工作，公司已经完成迁址，很快就能入职。
卓之涵满怀期待，终于在又后来的第二日收到了入职短信通知。
「由于业务发展的需要，我司现已与星美传媒、成大传媒完成合并，即日起将迁址至中央商务区骏源大厦B座17楼，请新员工依照通知规定，准时到岗入职。特作如下告知。」
卓之涵认真阅读着入职通知，总觉的哪里怪怪的。
思考三秒后，她不由瞪大了眼睛。
“骏源大厦？！”
为什么会迁址到骏源大厦？
卓之涵不理解。
在森北市的中央商务区，骏源集团的总公司一共有三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在那里。
不同的项目和业务分别布局在不同的楼栋和楼层，但那三幢大楼都是直属于骏源集团的。
新公司和其他两家传媒公司合并，而且一同入驻在了骏源大厦里，难道……
卓之涵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想，但她不敢置信。
次日，她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得体，就准备去新公司报到。
文一凯直播到深夜，还在休息，她不想吵醒他，轻轻推开防盗门。
对面的房门几乎也是同时被推开。
陈思砚衣冠齐楚走出来，看见她，微微一愣。
“今天要去新公司入职了？”
“……嗯。”
“新公司在哪里？我送你。”
“诶？不用！不顺路！”
手在身后合上门，陈思砚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脸。
“不顺路也可以送。”
卓之涵仔细观察着陈思砚的微表情，好奇他到底是不是知情。
但他似乎不知道，眉眼间只有柔情。
她不想坐他的车去骏源大厦，便趁着其他住户在1楼下电梯的时候，跟着溜了出去，把陈思砚一个人留在了去地库的电梯里。
人还在奔赴骏源大厦的地铁上，陈思砚不高兴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
「为什么不让我送你？」
卓之涵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只好瞎编胡扯。
「你的车……太显眼了，我想低调点！」
「那这周末一起去挑一辆不显眼的，专门接送你，如何？」
「……不可以。」
卓之涵没空再搭理陈思砚的消息，她一路狂奔赶到了骏源大厦。
大厅里依然设置有闸机，安保在一旁守着，卓之涵凭借着入职短信的通知才得以通过。
今日新入职的人不止她一个。
所有员工都被叫去会议室开会。
负责人在大屏幕前交代着。她一边听，边环顾着会议室，发现其他人没有比她好到哪去。
合并重组的公司，大部分人都彼此不认识。
忽然，座下有人提了个问题。
“所以，主管，现在的意思是不是相当于，我们原来的公司，都被骏源买了？”
负责人顿了一下：“……骏源集团完全控股，是的。”
座下一片哗然。又有人试探地问了。
“那我们……都算是骏源的员工了？”
大家似乎都很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眼巴巴看着负责人，但对方却因为重点与工作无关，脸色不太好看。
“五险一金是挂在骏源交的。这些问题，你们可以打人资部的电话自己问清楚，以后别在会上讨论了。”
此言一出，大家全都谨慎地抿紧了嘴。
卓之涵还在心里消化这些突如其来的信息，门外忽然有人推门进来，对负责人耳语了几句，他即刻变了脸色，目光也看向会议室外。
大家的目光都好奇地随着他往隔音玻璃外望去，卓之涵傻眼了。
她看见陈思砚身后跟着几个人，就正站在外面往里巡视着，本能地低下了头。
他来干什么？！
希望他没看见吧……
她紧张得攥紧了手，小动作却被坐在身旁的人发现了。
对方悄声凑近她说：“你在紧张什么？”
卓之涵偷偷瞥了一眼外面，却正好对上陈思砚巡过来的目光。
看见她，似乎是感到很意外，他眸光微微颤动，敛紧了一下眉头。
卓之涵赶紧重新低下头，随便搪塞了一句给身旁的同事。
“外面好像有领导……”
“先这样，都出去做事吧。”
负责人忽然仓促结束了会议，就大步出去跟陈思砚问好。
大家陆续起身，拿着手上的文件和资料，依次离开会议室。
卓之涵埋着头混迹在人群里，跟着大家硬着头皮接受着陈思砚和总裁办的人观察。
郑辉看见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但毕竟是总裁办的人，什么风浪也都只能让他惊讶一秒，他只眨了下眼睛，就重新调整好了表情。
“咳。”
陈思砚忽然咳了一声。
卓之涵立刻悬紧了心，周围的人亦是。
“还没发工卡？”陈思砚语气淡漠地随口问了一句。
“才刚开完会，陈总。”负责人谦恭地解释着，立刻朝身边人递了个眼色。“去把工卡拿来发了。”
“十点之前发完。”陈思砚抬了下眼。“中午大家还要去二楼食堂吃饭，没有工卡进出闸机不方便。”
负责人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是，是，明白的。陈总您放心。”
大家回到了工位上，负责人领着陈思砚和总裁办的人参观完一圈之后，送他们移步去了电梯口。
卓之涵暗自庆幸陈思砚没有刁难她，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合并的MCN公司底下签了不少网红，她的工作很好上手，拿着其他人发来的视频素材按要求合并剪辑就可以了。
才刚开始工作没多久，桌面上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看见陈思砚的名字弹窗，卓之涵有些心虚。
「不顺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