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吧!”南木霖在北灵玉面前蹲下身来,心想既然北灵童那个醋坛子都不觉得尴尬,那他自己又何必乱想一通。
只见北灵玉缓缓地伸出臂膀缠住南木霖的脖子,然后在前倾中顺势将上半身伏在他的背面上。
待对方的身姿落稳后,南木霖才慢慢从屈身中站立起来,不起来不知道,原来他背后这位玲珑俏丽的小长老就只有这么点重量,跟北灵童那个高个子比起来要轻得多。
“玉长老,我们现在就要越到深渊的另一边,你记住千万不要放开手。”
“嗯好!”也不是出于什么原因,无论是听着南木霖的声音,还是伏在南木霖的背上,北灵玉都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以至于让她可以暂时忘却平时的烦忧。
“南木霖,你之前有背过其他的女孩子吗?”这话问得的确唐突了些,但却是从北灵玉的嘴里脱口而出。
南木霖没有想象到对方会是脸颊绯红的样子,还以为北灵玉只是随便一问,于是一向耿直的他想也没想就答道:“没有,你是我背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孩子。”
跨越间,南木霖的声音插入云雾间后就一去不复返地流失掉,但殊不知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北灵玉都提前将它们刻在了心里。
返回谷殿的途中,北灵清率领的众人与北灵琴他们在谷殿外回合后,两名青莲护法就自发走过来将北灵桥放在担架上抬走。
而前来迎接北灵清他们的人群中,南木霖在其中的一处角落里一眼看到西敏瑶和东宏华也在那里,对上两人炽热的目光后,他激动万分地朝她们那边挥了挥手。
“这次的考验幸苦你们各位了,看到你们都平安归来,我和几位长老也就放下心来。”北灵琴的目光在归来的人群中一一扫过,“就不知道你们当中有没有人顺利拿到朱晶液?”
此话一出,北灵童和北灵玉都向最前方的北灵清看过去,北灵清本人则目光凝聚。
北灵琴现下也就不再多问,而是径直走到北灵清的跟前,渐渐卸下眉梢中的疑惑,“清长老,看来终究是你不负众望。”
北灵清双手捧着朱晶液的瓶子,恭恭敬敬地递向北灵琴,“大族长过誉了,北灵清总算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北灵琴接过朱晶液后转过身面向众人,“自今日起,北灵清长老就正式入主祥云阁,接替已故长老的大长老之位。”
虽说继任大长老之位的仪式还没开始做准备,但先将一切尘埃落定后有的是时间去做这种门面上的工夫。
身后,北灵清手下的几名护法与有荣焉!
深夜,后殿灯火通明的的一间密室里,发髻已卸的北灵琴披着一头直发就站在一个方形的石桌前,看着上面静躺着的那把折天戟。
折天戟通身透明且呈深蓝色,本是海神海幽子的随身武器,其威力与削影剑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可惜在海幽子圆寂后,它不仅锋芒尽闭,还随着时间的流逝被遗落在主人栖身的山洞里。
再后来,银州的祖先在一次踏青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山洞,并在里面幸运地找到这把尘封多年的神兵利刃。
但时至今日,这把折天戟就再也没有开锋过。
北灵琴拿出装有朱晶液的瓶子,将里面的朱晶液缓缓地倾倒在折天戟上。
折天戟的表面附着有无数个细小的针孔,很快就将这些朱红色的液体全部吸收进去。
之后,折天戟的内部立即闪现出好几道微弱的电流,并且迅速传播至戟上的各个部分。
电流虽弱,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但它的那股劲头就好像一个沉睡已久的人在挣扎着要醒过来一般。
北灵琴双手捧握在胸前,开始在心底默默地祈祷,“望海神大人保佑,让折天戟能够在这一次重新开锋。”
这样的祈祷每年都会出现一次,而且在以往每年的这一天,银州历代的大族长都会将从仙雨池取回来的朱晶液倒在折天戟上面,希望在朱晶液灵力的刺激下能够使它再次开锋。
“如今锋州凭一把削影剑称霸四州,凡是不顺其心意者都会受到它的讨伐,想那东宏胜对我银州的通仙盘垂涎已久,若真等到按耐不住的那一天,他们势必会出兵银州,以武力相要挟,那么整个银州的族人将会生机危已,现如今就只有您的折天戟能和他东宏胜的削影剑相抗衡,它早一天开锋,我们银州就能早一天脱离这种惶恐不安的生活。”
北灵琴睁开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折天戟,看到的却是那些电流在一点一点地消散,直至恢复成原来那个死气沉沉的状态。
唉!看到希望再一次破裂,北灵琴的叹声显得既伤感又无奈,难道银州注定要永远生活在锋州的压迫下?
“不,不会!”北灵琴坚信,“只要银州还存在一天,就还有机会等到折天戟再次开锋的时候,到那时,锋州城的卫兵再也别想在银州的土地上横行霸道!”
因为脚踝受伤的缘故,行动不便的北灵玉从天眼山下来后就直接被扶进自己的寝殿,连晚饭都是由北灵童亲手专送。
白天都还好,可随着夜色已经深陷,照顾北灵玉的护法们都陆续离开了自己的岗位。
偌大的偏殿里就只剩下北灵玉孤身一人,虽然北灵玉的伤口处已被重新包扎好,血也已经止住,但唯独还有那股钻心的痛楚刺得她夜不能眠。
“阿玉,你睡了吗?”四下无人的寝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师父北灵琴的叫唤。
就在刚才,北灵琴从密室里出来后本打算先吹一吹风再去就寝,可走到回廊里时看到北灵玉的寝殿里灯还亮着,刚好自己也有些事情要问她,择日不如撞日,她便想走过来探视一番。
“师父——”北灵玉听见声响后就急匆匆地走下床铺,跛着脚来到大门前将门打开,“师父,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相较于对方惊讶的明眸,北灵琴一眼便注意到北灵玉脚踝上的血渍,而后迅速抬起头,“我看这边的灯都亮着,就猜到你还没睡。”
“师父,您快请进!”简单的招呼打完,北灵玉赶紧邀请北灵琴进偏殿一坐,并亲手替对方倒上屋内的一盏茶,“您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想问我这两日在天眼山发生的事?”
其实就算北灵琴今夜没有过来,北灵玉也会尽快挑个时间向她汇报此事,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师父竟然会这般按捺不住。
“也不完全是,我只是睡不着就顺便来你这里看一看。”北灵琴拿起茶杯后见到徒弟还站在一旁,而且脸色变得比白天更加苍白,她不免面露忧心地道:“你有伤在身就别干站着,过来坐下吧!”
北灵玉知道师父不喜繁文缛节的个性,也就没有试图推诿,点头“嗯”了一句后,她就走到就近的一个凳子边坐了下来。
“师父,关于在天——”白天在天眼山发生的情况太过复杂,北灵玉也是在脑海中梳理了半天才准备向北灵琴禀告。
谁知才开了个头就被对方抬手打断,“那件事不急,让你先让我看看你脚上的伤怎么样了。”
听到这份突如其来的关心,无论是作为北灵琴的接班人还是徒弟,北灵玉都有些受宠若惊,“我的伤是小事,而且已经上过药了,师父您不用为我挂怀。”
“既是小事,那我看一下也无妨。”说着,北灵琴用眼神示意北灵玉抬起受伤的那条腿,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替她诊治受伤的部位。
可北灵玉却是下意识地将腿收拢回去几分,“师父,我的伤真的无碍,您犯不着为此费心费灵力。”
从北灵琴进门到现在,北灵玉的每一个举动都逃不开恭敬之意,即便她们师徒俩是在这样难得的场合下单独相处。
“我知道这些年你在泉师叔的手底下受训吃了不少苦头,但你也不要因此变得太过古板严谨,尤其是在你师父我的面前,有些规矩大可能省就省。”
其实当初北灵琴把北灵玉交到北灵泉的手里,看中的就是他老人家的严苛。
见北灵玉还处在犹豫中,北灵琴又加倍了语调催促道:“怎么样,如今你连师父说的话都不听了吗?”
“弟子不敢!”话已至此,北灵玉自知再也无法拒绝北灵琴的好意,只好抬起受伤的脚踝将其搭在另外一张凳子上。
北灵琴先是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口的深度,待大致弄清楚伤情后,未发一语的她便开始用泛着灵光的右掌在伤口附近施洒灵力.
很快,浅黄色的金莲因子就在灵力的召唤下一波接一波地涌进血肉里,不但大大减轻了之前的那股钻心的痛楚,就连伤口也奇迹般的愈合得差不多。
“师父,看来您修炼的金莲术又晋升了一层。”北灵玉见过北灵墨施展金莲术的场景,所以能一眼辨认出这门高深的秘术,“弟子先在此恭喜您!”
再看看北灵琴额头上的金莲之印,其颜色确实在渐渐地深化变浓,这刚好说明她的修炼造诣离血莲级别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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