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水盯着地面的眼睛越来越红,鼻子的酸涩感差点刺激的他眼泪流了出来。
他干净利落地抹了把脸,抬头冲着程悦柠弯唇一笑,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如月亮般明亮,如泉水般清澈。
程悦柠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吸进去了一样,可就在此时陈烁凡出声叫了她的名字。
一瞬间程悦柠就清醒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那样,想不明白就索性不去管,抬头朝着陈烁凡的方向望过去。
“干嘛?”
两人中间隔着好几个人,几乎是一南一北两个边边。
可即使是这样程悦柠依旧清楚地看见了陈烁凡的笑容,以及听见了他那句温柔的谢谢。
此刻在无人注意的地方,程悦柠的耳朵开始发烫,她不自在地挠了挠脖子转身不再看任何人。
怎么今天大家都笑得这么好看,男人笑那么好看干嘛,跟谁不会笑似的,比赛吗。
想到这程悦柠拍了拍乔榕榕的肩膀,“宝儿,你看我这笑容怎么样?能吸住你不?”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勾起嘴角,两个脸蛋圆鼓鼓的往上面挤,本来挺大的眼睛此刻成了眯眯眼。
乔榕榕本来还兴奋地跟大家说话呢,突然被程悦柠这么问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再看她这吓人的笑更是让人不禁抖了一下。
她歪着头用手摸了摸程悦柠的额头,有些担心地问:“悦悦,你是不是受凉发烧了?”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是,这是干嘛呀。”
她的话让程悦柠顿时泄了气,她抿着嘴把乔榕榕的手拿下来。
算了,没人懂她,还是以后慢慢练习吧,待她练成之后想吸谁就吸谁。
陈烁凡说了声谢谢后就看见程悦柠迅速把头转了过去,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这会儿他也没工夫去猜。
手表的投影一直在地上,他的眼睛定在人群正中间的三个人。
从左到右依次是肖淮,沈知霖和他自己,沈知霖手里还抱着一捧向日葵。
一瞬间仿佛儿时的那个梦想实现了。
程悦柠这会儿想起了扣子还没给出去,她从口袋里掏了掏,抓出一把朝着站在一块的两人走过去。
“喏,你让我帮忙做的东西,综合考虑我把它做成纽扣了,你看看。”
她两只手里是同样的分量,分别递在肖淮和陈烁凡的手中。
在经过程悦柠讲解之后两人成功将扣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熟悉的脸,这里面程悦柠没有用卡通的画法。
而是将沈知霖的面孔刻画的淋漓尽致,清清楚楚,不知道她怎么弄的,图案十分立体,像要从铁片上钻出来似的。
“军装上衣口袋的扣子,如果不会缝找我家何礼帮忙,但不能白帮。”
两人今天已经把军装领回来了,到时候直接穿着军装去部队报到就行。
程悦柠的话刚一说完他们就从衣柜中找出自己的军装,一共有好几件,一股脑的全都交给了何礼。
不用程悦柠说他们也不会让人白干,两人都给何礼许诺了不少好处,把人说的晕头转向呆呆地抱着衣服就回去赶工了。
此时刚到部队的刘恒业匆匆去跟旅长汇报了一声,就抱着一大包程悦柠给的东西跑了,一路上他笑得睁不开眼,几次差点被土坑绊倒。
他刚才差点忍不住在路上就打开尝一口了,想起当时程悦柠让他闻的时候,他的口水都险些流出来。
而旁边负责开车的小战士也笑眯眯的,借他家连长的光,连他都得了一份,一路上也馋的恨不得车子能直接飞回部队。
第二天春光大队,天一亮程悦柠就醒了,她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今天准备先去队长叔家里打声招呼,然后再去山上看看。
还有几天不见那些小萝卜头,不知道他们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想她,她可是有点想他们了。
吃过早饭以后程悦柠就和白开水肖淮陈烁凡三人一起去了大队长的家里。
一进门大队长就高兴的招呼几人坐下,他已经接到部队的文件了,知道他们三个马上要去当兵了。
对此他非常激动,无论什么时候军人都是让人敬佩和向往的,何况大队长年轻的时候还真有一个当兵的梦想。
只不过他是独生子,老娘生下他以后就坏了身体,再不能生了。
当初知道他想去当兵的时候,老太太不是寻死就是绝食,闹得不行,没办法这才留了下来。
所以现在看着肖淮和陈烁凡大队长乐得跟吃了蜜一样,他眼里依旧有热爱和向往。
“怎么一起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已经知道你们要当兵的事情了。”
程悦柠一听他这么说就猜到估计是昨天晚上刘恒业顺道送的文件,没想到沈海清动作这么快。
他们就捡个废品的时间就让他把文件都弄好了。
不过原来找他就是为了说要离开的事情,眼下既然人已经知道了,那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白开水此时正和大队长说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剩下的三人都安静地坐在一边听着,等人说完就乖乖地跟着走了。
这几天程悦柠也不用去上工了,但是乔榕榕和何礼得去。
此刻他们俩正背着背篓站在家门口等着人回来,因为程悦柠出门前叮嘱过一会儿要一起上山。
等看到人出现两人就跑了过去,三人汇合后就一起朝着山上过去,今天程悦柠特意装了一小篮子糖给大家。
山上割猪草的小家伙们一如既往的眼尖,程悦柠他们还没上去呢就听见他们高兴的喊叫声了。
“姐姐,是姐姐和哥哥来了!”
“真的是姐姐,姐姐回来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程悦柠顿时感觉自己就跟美猴王回了花果山一样,一时间山上热闹无比。
几人快走了两步跟孩子们站在一起,程悦柠小孩子气的迅速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她提着手里的篮子挨个给每个人都发了糖果。
为了公平起见她还特意数好了数量,准备平均分给大家,可是就在分到最后一个人手里的时候,篮子里还剩下一个人的分量。
程悦柠有些疑惑地问领头的虎蛋儿,“是有谁没来吗?少一个人没拿。”
她的一句话让气氛莫名其妙的低沉下来,有几个孩子甚至眼睛里都蓄满了泪。
虎蛋儿眼眶通红的说:“小默默没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