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愣了一下。
她知道姜舒绾并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不然也不可能硬生生从她手中夺走管家权。
只是此事确实也只有老太太定夺了。
看着裴老夫人,温氏等着她示下。
而裴老夫人陷入了两难。
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丫头啊……
盯着柳云烟,裴老夫人目光哀伤。
“老太太,我真是不故意坏规矩,我只是情难自尽……昨夜我梦见我娘亲了,还有外祖母,她们一直想我嫁一个好人家,有一个风光的婚礼……”
柳云烟声泪俱下的哭诉,只叫老人家心里更难受。
她叫丫头把柳云烟从地上扶起来,又招手示意柳云烟走到自己身边来,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双手。
“云丫头,我一直把你当亲孙女一样对待,我和你母亲和你外祖母一样,都想你有一个好人家。”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扫了眼旁边不着声的姜舒绾,她在柳云烟满心期待下开口。
“只是,你们太太说的对,你既选择入府,以后一切都按规矩来吧。”
“……”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柳云烟当场愣在原地,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还以为老太太会依了她……
毕竟只是一件嫁衣罢了……
她堂堂世家女,又有才华,穿件像样的衣服怎么样了……
“老太太,云儿可是您看着长大的……”
泪眼朦胧的看着老太太,柳云烟还想再挣扎一番,老太太却是已经叫丫头嬷嬷收了嫁衣和凤冠,还吩咐左右柳云烟之前的优待没有了,一切都按妾室的规矩来。
“老太太,我……”
“姑娘,别再说了。”
夏嬷嬷冲了过来,她使劲的拉着柳云烟往外走。
“姑娘天气冷,您还是先回去加件衣服吧。”
“我不……”
“姑娘,您就别犟了,不过一件衣服不能因小失大啊!”夏嬷嬷压着声音说,强硬的把柳云烟拉走了。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地龙燃烧的声音和众人的呼吸声。
盯着身边的温氏,姜舒绾暗暗戒备着。
温氏似乎未有察觉,只笑看着姜舒绾,“愣着干什么,坐啊,我们娘俩可是好久没见过了。”
说完拉着姜舒绾坐下来闲话家常。
“绾丫头,不怕你笑话,为娘如今也是想通了,有道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懒得管云洲这小子的婚事了,左右有侯府一天,他就不会受委屈。”
“以前啊……是为娘钻牛角尖了,为娘给你赔个不是。你看看你为云洲的婚事那般奔波,也没得个好,反叫为娘说了一顿。”
“为娘真是对不住你!”
“太太言重了,都是儿媳的本份。”
姜舒绾脸上笑盈盈,心里油盐不进,裴老夫人却是对温氏这样的态度很满意。
等温氏走后,还特意把姜舒绾留下来谈话。
“绾丫头,你们太太以前确实太过了,不过她既知错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家和万事兴,如今朝廷正是紧张的时候,宴之也是烈火烹油,你得给他守住大后方,不要叫他分心才是。”
“好的老太太,孙媳知道了。”
说完话,一出门青杏就炸呼开了。
“小姐,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老太太的意思是原谅太太了。”
“不原谅能怎么样,毕竟是世子的亲生母亲。”
姜舒绾 说着目光深远。
温氏确实会演,自打回来后,不跟她争管家权,只天天在家里吃斋念佛,和侍候老太太。
可以说温氏这一辈子都没这么乖顺过,现下又帮着她教训了柳云烟,只叫老太太放低了戒心。
可惜啊可惜,老太太看错人了……
第二天,天未亮姜舒绾就起来了。
今天是最后一场选秀,虽然只是走过场,不过裴姝姝依旧有些担心。
“嫂嫂。”
一见姜舒绾,裴姝姝有些紧张的心情就稳定下来。
前几次海选的时候,她根本不担心,但今天毕竟是最后一场要给宫里的娘娘挑选。
她长这么大,还未进过宫。
“别担心,现在谁也不敢打你的主意。”
拍了拍裴姝姝的头,姜舒绾领着裴姝姝上了马车。
晨曦微露,等姜舒绾到的时候,淡金色的第一缕阳光正巧洒在宫门口,映照着地面,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神秘而美丽的面纱。
宫门口热闹非凡,一辆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辆马车上都坐着一位位精心打扮的秀女,她们身着五彩斑斓的衣裳,衣袂飘飘,仿佛是春天里盛开的花朵,尽情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
这些秀女们有的来自南方的水乡小镇,有的来自北方的草原大漠,五湖四海,共聚一处。
“姐姐,我听说陛下无心充实后宫,此次选秀其实是为诸位皇子择选呢。”
一位面容娇俏、双眸灵动的秀女,突然对她的同伴说。
“竟是如此,那我们这些人当中难不成有未来的太子妃?”
她身边的女子闻言吃了一惊了,随后眼珠子一转,不动声色地往她们身边的小太监手中塞了一个荷包。
“公公,我家是江南的,奇花异草无数,听说太子殿下也爱花,不知太子殿下喜欢什么样的,若有机缘奴家也能进献一二。”
“呵呵。”
掂了掂荷包的重量,小太监笑眯眯的说,“牡丹国色天香,太子殿下当然喜欢牡丹。”
“多谢公公。”
女子连忙进马车换了一身富贵逼人的衣衫,头上的首饰也多了一朵金丝堆的牡丹花。
见此情形,其他秀女纷纷效仿,什么大皇子,三皇子,连刚封了亲王爵位才十五岁的六皇子都有秀女打听他的喜好,唯独四皇子一个都没有。
“嫂嫂,四殿下骁勇善战,北地之战更是为大景立下汗马功劳,我怎么我瞧着大家好像都不喜欢四殿下的样子。”
“一日为奴,终生下贱,我等即便只是女子,也不与乱臣贼子交往,怎么四小姐从来没听说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