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伯府现在这个名声,就算和姜瑶离了,也找不到更好的。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稳住姜瑶。
于是,问题便陷入了两难。
姜瑶不想小桃红进门。
而小桃红那边挺着三个月的肚子,不让她进门,她能闹第一次就能闹第二次。
“老肥猪上屠场,小桃红那个挨刀的贱货,想我堂堂伯夫人竟然要被这种贱人挟持,气死我了……”
伯夫人气的脸色铁青,七窍生烟。
脑子闪过一道光,她突然想起一个事。
“翰林院纪学士不是说泠玉诗做的好,让泠玉参加品诗会,现在泠玉不在,你去他书房找找,寻一首好诗,我带过去,让学士大人品品,我记得明天就是品诗会吧?”
“太太,奴婢正要禀报,中午那会子纪夫人刚刚遣人来说,说品诗会参加的学子太多,伯府这边就不用去了!”
“!”
“岂有此理!”
“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就是劳什子品诗会,不让我去,我还不稀得参加呢!”
这边伯夫人因为品诗会暴跳如雷,另一头,姜瑶掀开轿帘看着两个路口,也陷入了沉思。
她回娘家已经好几天了。
伯夫人几次派人来请,还送了好些贵重礼物。
照理她是该回伯府的。
只是,她一想到冷冷清清没有裴泠玉在的伯府,就一天都待不住。
玉郎好好的伯府不待。
竟然选择给跟一个妓子蹲在那破烂的两进小院。
她心痛如刀绞的想着,路过的也有人认出她。
“哟,马车上那位不是伯府的小伯夫人?自以为嫁得如意郎君,没想到这小伯爷裴泠玉竟是个如此不知廉耻的主,在外偷养妓子,还叫人闹上门去,真是丢死人了!”
“可不是嘛,原以为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被丈夫蒙羞的可怜虫罢了。”
“听说那妓子狐媚得很,把小伯爷迷得晕头转向,堂堂上京第一才女连一个妓子比不过,啧啧啧啧!”
“哼,她平日里不是最爱端小伯夫人的架子,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看她还怎么得意!”
嘲笑讥讽的话语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刺痛姜瑶的心。
她难受的厉害,抬头扫了一眼,都是以往嫉妒她才女名声的死对头。
自打她嫁进伯府后,这些人不乏有嘲笑她当继室填房的。
不过迫于裴氏一族威名,并不敢当面给她没脸。
现在这般,可见是侯府那边混的也不好。
负气的“唰”一下放下帘子,姜瑶恨声道。
“裴宴之也是个没出息的!一个破户部主事得罪那么多人,连累我也没脸。”
“……”
怎就怪到世子去了?
小伯爷养外室你不打不骂,还去求他回来,倒是世子没招你惹你,你反倒骂上了?
而且世子早就升了户部郎中,正五品官身,比老爷礼部员外郎从五品还大一级呢。
贴身丫环被姜瑶这通牵怒给弄无语了。
看了看姜瑶脸色,她吩咐马车回姜府,果然姜瑶没说什么。
揣度着姜瑶的心思,照理她是不该开口的,不过她又偷偷掂了掂,藏在袖子里宋氏给的红封,最终还是选择开口劝道,
“小姐,你听听那些人说的什么,小姐可是上京第一才女,连洛阳世家出来的柳云烟作的诗也不及小姐万一。”
“小姐如此诗才,本是该高岭之花,只看远观,不可亵玩的人物。”
“如今倒好,竟被别人当面羞辱,奴婢真是替你不值。”
“伯府如今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小伯爷还如此待您,不如我们听夫人的和离算了,何苦守着小伯爷,小伯爷气你不说,还叫你被他人嘲笑。”
“你懂什么!玉郎只是心思单纯被骗了而已。”
对此,姜瑶直接拒绝了,她还狠瞪了丫头一眼。
“玉郎心思澄澈,和那些个心有奸计的不同,他相信人性本善,见人都是笑两分。”
“加上他从小被伯夫人宠着长大的,又是家中独子,众星捧月,到哪里别人都敬着他。”
“自然没机会接触那些奸诈之徒,他又富有同情心,那小桃红说几句身世凄惨,卖几句乖,玉郎自然心疼的厉害,如此这般才着了她的道。”
“他看不出小桃红那贱人的底细,我却一眼看出小桃红绝不是真心爱慕玉郎。”
“我若是小桃红明知道闹到伯府会让玉郎没脸,我即便怀着孩子,都只会做个外室,不吵不闹,安分守己。”
“可她却隐瞒怀孕的事,整整三个月胎坐稳了,才闹上门来。”
“如此这般,可见她心计之深。”
“玉郎不过是被她蒙骗罢了。”
“怜香怜玉也是两个贱人,那两个通房更是蠢笨之辈,大字都不识几个。想来想去,玉郎身边也只有我这个可靠的妻子了,我若弃他而去,我还是人吗?”
“更何况我当初爱的就是他这份纯真善良,不像裴宴之表面上风光月霁,性子冷的跟冰一样,谁跟他过一辈子才是倒霉。”
“姜舒绾天天独守空房不知道有多凄惨,娘还叫我讨好姜舒绾好二嫁,娘真是老糊涂了。”
“姜舒绾自己都没嫁好,她能帮我寻着好夫婿?”
“还有,我又不比姜舒绾过的差,我凭什么去求她?”
“别看她现在风光,以后有得瞧呢。”
“我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就跟洗脑一样,姜瑶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坚定自己是对的。
她一回到家,也不休息,而是拿起笔,给裴泠玉写了一封家书。
“但愿玉郎看到这封信能回心转意。”
看着丫头拿着信越越远,姜瑶眼里沁满了泪水。
“我的玉郎啊,你醒醒吧,小桃红真不是一个好人。”她喃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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