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别跑!你别跑!”
那狼书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吼着,从天倾这下是真的越来越好奇了,要知道妖兽修炼从不按章法,最多也就吃些天材地宝之类的,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宝贝?
当从天倾掐算着跟这狼书生拉开的距离差不多了,立刻就在一处高楼顶上停下了,那狼书生看他停住了脚步,也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嚎叫道。
“袋子!快把袋子还给我!小的做功课还要指望这些圣贤书呢!”
从天倾闻言更是惊诧,朝着狼书生摇了摇手里的袋子。
“妖兽还会读书?这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狼书生两只前爪搭在一起,狼脸上满是谄媚,讨好道。
“唉……小的只是想问些问题,既然这位小侠不想回答,那小的也不纠结,只要小侠把袋子还给我,小的掉头就走!绝不停留!”
从天倾眉头一挑,他现在是真觉得眼前这狼有点不一样了,难不成这妖修炼还真有修炼人味的?还是说,这也是某种诡计的一环?
就当从天倾犹豫的时候,一道阴影从头顶掠过,他的眼神猛然一变,举起袋子就朝着头顶挡去!
一只利爪临空抓落,凶狠地抓在用于格挡的布袋之上,从天倾感受到布袋上传来的力量感非同小可,立刻反手又是一招朝头顶打去!
爪掌相撞,妖气与内力相互碰撞,强烈的冲击波下一刻便把整个布袋震破开来!
随着袋子破碎,里面装着的东西也四散飞出,一页页纸张如雪花般散落,这狼妖还真没说谎,里面装得全是书本还有文房四宝。
那远处的狼书生看着这一幕,一张狼嘴张得老大,愣在了原地。
从天倾退了几步,皱眉看向袭击自己的那头鸟妖,这鸟妖白首三足,原本应当是鸟嘴的地方长着一张人脸,五官不断抽动,看起来颇为诡异。
这三足怪鸟身上妖气丛生,虽然不及妖王,却也是修炼到了相当境界,只见它脖子上的那张脸微微扭曲着,仿佛流露出一股狰狞的嗜血之意。
从天倾内心有些打鼓,面对一个不知深浅的妖王已经够让他心里没底得了,现在又加上一头临近妖王境界的大妖,恐怕连逃跑都悬乎了。
就当他内心忐忑的时候,三足怪鸟已经迫不及待,身上妖气分化,一瞬间点出三道绿色流光朝从天倾袭来,从天倾一个闪身便将这一招躲得干干净净。
三足怪鸟立刻紧紧追了上去,那狼书生就好像没看到这两人似的,步履蹒跚地朝破开的袋子走过去,缓缓跪倒在地,那狼眼珠子里噙满了泪水,仰天哀嚎道。
“额滴个圣贤啊!全完犊子了啊!”
那一边,从天倾已经是险象环生,之前与祸斗妖王对战的伤还未痊愈,加上这鸟妖速度不在他身法之下,几番搏斗想要施展绝学都被它巧妙避开。
眼看着又是一招奇袭从天而降,从天倾咬了咬牙,戴着藤环的左手不住震颤着,就要跟这妖兽来个鱼死网破!
结果就当他咬牙想要出手的时候,比他来得更快的是一道巨大的阴影,那阴影遮天蔽日,简直就像是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悍然出爪朝怪鸟抓去!
这怪鸟完全没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发出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啸声,拼命拍打翅膀想要飞走却无济于事,径直就被别人攥在了手心里,
当巨爪开始合拢,随着咯吱咯吱的捏碎声响起,鲜血就从爪缝间淌了下来,那尖啸声也逐渐小了下去。
从天倾看着面前这一幕,有点愣,因为眼前这尊巨人赫然长着一个巨大的狼头,一身雪白鬃毛泛着油光,满口森白獠牙寒气袭人,恐怖得很。
从天倾看着眼前这尊体型高逾数丈的巨大狼人法相,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就看到那狼书生双爪插在袖子里,躬着身子站在法相旁边,阴恻恻道。
“这位小侠,未免有些不讲道理了,小的只是想问几个问题,何必上来就苦苦相逼呢?还毁了小的功课,这又是何必……”
说着,那狼书生眼中凶光毕露,两颗尖牙也从唇间露出,恶狠狠道。
“若是小侠不给小的一个道理……可莫怪小的伤人了!”
从天倾感觉到他身上流露出强烈的妖气,这妖气显然已经实质化到了足以碰触的地步,眼前这家伙恐怕已经超过寻常妖王,乃至于接近妖圣层次了!
从天倾的反应很快,趁着这狼书生还没发飙,赶紧喊道。
“唉!这位狼兄,莫要着急!咱们这书坏了,再买新的就是了!何必这么大动干戈的呢!”
狼书生听他这么说,还真就收起了妖气,只是眉头紧蹙。
“但我是妖,妖又能去哪儿买书呢?”
从天倾赶紧回道,“唉,这好说,你看你修为这么高,变个人去买不就好了,普通人肯定是看不穿你的变化。”
但狼书生还是眉头紧蹙。
“可就算小的能变化形态……这钱又从何来呢?”
“嗨!这还不简单,你拿什么叶子、石头变一下呗!”
“这怎么行!”
没想到狼书生一本正经念道,“圣贤有言,不信之言,无诚之令,为上则败德,为下则危身,虽在颠沛之中,君子之所不为也。”
“小的虽是草莽野妖,却也是懂些礼义廉耻的,若是用法术去欺骗凡俗中人,难免失了诚信,小的也愧读了这么些年的书……”
从天倾都听傻了,这狼妖是有点不一样,这大道理可是一套一套的,可比不少现在书院的那些个书生像读书人,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他还真想跟这狼唠唠。
从天倾的心情一时间非常复杂,他沉思了片刻,从自己身上摸了个钱包出来,看了看里面,一脸肉疼地摸出一枚50信用点面额的电子币。
“拿着,这个算赔你的书本钱了。”
说着,从天倾径直就把那电子硬币朝狼书生弹了过去,那狼书生赶紧张开爪子接住,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又擦,仔仔细细地把硬币揣在了爪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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