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赶紧把手里的银针递给他,就看到唐邱拿起银针扎破了李素心左手中指,让鲜血从指尖渗出,又从怀里取出一只竹筒,打开封盖放在她的中指下方。
随着鲜血一点一点从指尖滴落,就看到李素心的脸色开始变化,离她左手较远的右侧脸色开始变白,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块正常的脸色开始蔓延。
很快,当她的脸色恢复了大半,从她指尖滴落出来的鲜血赫然也变成了诡异的紫黑色,一点一点落入唐邱手中的竹筒之内。
就这样放了半刻多的血,直到李素心指尖滴出来的血变回了正常的红色,唐邱才小心翼翼地合上了盖子,示意孙大夫给李素心止血。
随着李素心的脸色恢复正常,她的呼吸也随之稳定下来,孙大夫包扎完以后检查了一下她的状态,不由得惊叹道。
“神乎其神。竟然只是寻常的放血,便能把毒解掉了嘛?”
“因为这并不是毒,而是蛊。”
唐邱面色严肃,就看到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小包白色粉末,稍稍揭开封盖,并把粉末倒进了这竹筒之中,就像是水倒入油锅似得,整个竹筒都剧烈摇晃了起来。
“此蛊名为噬脑蛊,入体以后便会迅速繁殖,钻入大脑之中,啃食宿主的脑干,并重构为脑组织以操控宿主,乃是画骨宗秘法之一。”
唐邱把竹筒交给旁边的孙大夫,“放到太阳底下暴晒,直到里面的泡沫完全消融,千万不要让它沾到水或者血。”
孙大夫不敢不从,赶紧把竹筒捧着拿去外面叫人处理了,方允看着唐邱又从袖子里取出一黄一黑两个小丸,一枚塞进李素心的鼻孔,一枚塞进了她的耳朵眼。
“耽搁的时间有些太长了,恐怕脑子有些损伤……但能保住命已经很不错了,等她醒过来以后,问她几个问题。”
就当唐邱说着的时候,就听到躺在床上的李素心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素心!”“小李子!”
“小桂子……允哥……”
桂有芳紧紧握住她的手,方允在旁边问道。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嘛?”
李素心睁着她那双明黄色的眼睛,迷茫道。
“感觉……手指头有点疼……”
说着,她就抬起手来,看到了自己被缠得跟口蘑似得手指头,疑惑道。
“我的手也被打到了嘛?感觉比腿上的伤还要疼唉。”
她这话一下子就让桂有芳破涕为笑,扑到她身上,小声骂了她一句“笨蛋”。
唐邱也有些意外,旁边的孙大夫赶紧走上来检查了一下,感慨道。
“真是奇迹。明明之前的反应如此剧烈,现在的身体却似乎毫无影响,难不成这也是因为特殊体质?”
唐邱看着李素心喃喃自语道,“近二十年来,身中奇蛊久之而不受影响者,唐某也只听过秦秋鸢一人……”
李素心躺在床上,嘴里被桂有芳塞了面包正嚼着,听到唐邱的话差点噎死,好不容易咽下去以后,从床上坐起来惊讶道。
“唉?唐大哥原来认识我娘嘛?”
唐邱闻言脱口而出道,“秦秋鸢是你母亲,你是李吟风李剑神的女儿?”
李素心更惊讶了,“唐大哥你还认识我爹?”
这下就算以唐邱的城府也有些绷不住了,要知道李吟风可是老一代武林人的心中偶像,真正活在传说中的人物,谁能想到他生的女儿这么……这么……
方允赶紧在一旁打岔道,“好了好了,包子你才刚起来,先好好休息,你中饭可都没吃呢,不饿嘛?”
李素心闻言还是乖乖躺了下来,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唐大哥,能跟我说说我爹的事情嘛,我娘几乎不跟我说,每次我想问,她都把我打发去练剑,要不就是做杂活……”
唐邱有些犹豫,看了方允一眼,方允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唐邱心领神会,随后慢慢道。
“不急,李姑娘你先养好身体,等有空的时候再慢慢给你讲。我去孙大夫那抓几副药,方允兄,你也随我过来,有些调理身体的注意事项交代给你。”
说完,也没给李素心继续追问的机会,唐邱已经转身走了出去,方允跟桂有芳叮嘱了一句也加快脚步跟了出去。
等到方允跟唐邱肩并肩在走廊上走出去老远,方允才忸怩道。
“这个……唐公子……”
“你若是不习惯尊称,叫我唐邱就是了,你我并非世家之交,遵循这些个繁文缛节没有意义。”
“不管怎么样,我得谢谢你帮了小李子一把,要是她出了什么事……”
唐邱闻言冷冷斜眼瞥了方允一眼,随后收回目光直视前方,淡淡道。
“还算有良心,不是始乱终弃之辈。”
“只是我得提醒你一句,李姑娘她母亲可是出了名的刚烈之辈,她要是知道自己女儿的相好脚踩三条船,还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你就等着被阉吧。”
方允闻言真得是哭笑不得,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误会给解开,于是他就把自己遇到李素心又如何跟她认识的事情给唐邱讲了一遍。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跟李姑娘、独孤姑娘在酒店同一个房间住了三天,期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方允点头如啄米,严肃举手道。
“我可以对天发誓好吧,如有半句谎话,就让我被一百头公猪轮奸七天七夜,最后再被抽筋扒皮,抽骨吸髓,剁碎了包饺子喂狗!”
唐邱这一回看方允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见过发毒誓的,没见过发得这么绝、这么毒的,还发得这么一本正经的。
思来想去,方允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毕竟李素心一看就不像是藏得住事的主,这种一问就会露馅的谎说了也毫无意义。
“虽说如此,但你现在与我讲这些,怕是也无用了。毕竟你现在在同辈人当中的名声可谓臭不可闻,哪怕你跟其他人这么说,他们也只会觉得你是在逃避。”
唐邱说到这里,反过来教训起了方允。
“李姑娘与独孤姑娘不谙世事倒也罢了。你经验比她们丰富如此多,理应知晓避嫌二字才是,‘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明白吗?”
方允只能赔笑着点头称是,不过唐邱也只是念了这么一句,随后转言道。
“你对李素心他父亲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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