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把车子油门踩的飞起,原本到十分钟左右的的路程,五分钟不到车子就冲进了医院的大门,直接停在急诊室门口。子君飞身下车,来不及拔下车钥匙直接打开朱昊坐的那侧车门,扶着他下车,
朱昊忍痛摇摇手,
撑出一点笑容道:没事,没那么严重,我自己能走进去。
那还不进去?
子君
也是急了,用很少见的语气对朱昊吼道,
两人一路小跑着进了急诊室,里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呼小叫的杂乱无章让子君眉头一皱,顾不得形象的大喊起来
:医生!护士!来人呐,快快快!
一个医生匆匆小碎步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护士,医生急忙给朱昊做了初步的询问和检查后,得知是硝酸灼伤,
神色平静的写了几笔吩咐了护士几句,就把朱昊手上的纱布剪开重新上了一些药。并且挂上了消炎镇痛的药水点滴。
医生、我的手怎么样了?可以回部队了吗?我的事情很多啊!
朱昊问医生,
医生笑笑:经过消毒消炎处理后问题不大了,不会留下后遗症,只是手的皮肤可能会难看一点,不过你是男人,难看一点问题不大,还是住院
观察一两天吧,保险一些,就怕你回去后不注意又感染了,
那,拿,我要先请示一下领导再说吧,朱昊支支吾吾的说。
不用请示了,我们都来了,
指导员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中队长司务长和班长都来了,
听医生的,就住院吧,指导员说:
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中队的事情你班长会安排好接替你去做的,
那好吧,我刚好可以偷懒几天,朱昊嬉皮笑脸的说,
司务长带着子君挂号缴费去了,很快朱昊就住进了门诊部的病房,
吃过子君去
食堂打来的饭菜后,朱昊躺着睡了一会儿,醒来后百般无赖,问护士借了纸笔就坐在病房的桌子都写写画画起来。
这时病房门被咚的一声推开,朱昊抬头一看,
是小雪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一脸严肃的羚姐,小雪眼睛红红的,喘着气说:昊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被硝酸灼伤了一下,上了药打了针了已经没事了,你不上课来这里干什么?
朱昊举起没有挂针的手略带责备的说。
羚姐开口了:
:是我带她来的,接到子君电话的时候我正在上课,被这小机灵鬼听到了,哭着缠着我带她来的,你不要生骂她。
羚姐走了过来,抚摸着朱昊
缠着绷带的手心疼的问:
很疼吗?你怎么这样傻?
想要进步想要要表现自己也不是这样蛮干的啊!你这样让我们多担心啊!
好的,羚姐,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蛮干了,不会让你们担心了,我保证!
朱昊举起手发誓道。
信你才怪,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
对了你这么认真写什么?又写情书骗小女生?
羚姐一把抓过朱昊写了半天的东西认真的看了起来。
羚姐匆匆看了几眼露出惊喜之色,
问道:你写的?
是啊,这题材早就想写了的,一直觉得少了点灵感,今天
这个事情一发生,那时以为自己要死了,不知道我死后你们会不会怀念我,所以一下子就有了点灵感,随便写了一些,请林老师批评指教。
羚姐把稿子递给小雪:王雪,你来读一遍,让大家听听你教官的大作,子君你也过来听听。
小雪接过稿子,清了清嗓子就朗读了起来:
《窗》
作者:朱昊
公元851年的一个雨夜,唐朝诗人李商隐在巴蜀的一个客栈里,想起了自己远方的妻子,窗外秋雨绵绵。思念茁壮泛滥,李商隐提笔写下: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清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时光一晃两百年过去了,窗外的雨停了,
窗内端坐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她叫王弗,是苏轼的妻子。原本已经逝去十年了,却突然出现在苏轼的梦里,相隔着梦境和和现实,遥望着生与死,
他和窗外的苏轼彼此对望相顾无言。一朝梦醒后,苏轼悲不自胜他提笔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又过了百年,亘古男儿一放翁得陆游已经是八十一岁的垂垂老者,他再也无力重回与爱妻唐婉生死眷恋之地沈园,品味红酥手、黄滕酒的温柔缠绵,一日午夜梦回,陆游依稀看到自己与表妹从小青梅竹马为伴成长,互生爱慕,
他看到了成亲后如胶似漆的恩爱,迫于母亲压力诀别后痛不欲生的日日夜夜,想起了香消玉殒已然四十载的妻子,自感时日无多,只恐今生无法再相见想念,独立窗口遥望着星空,泪流满面提笔写下: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时光又过了五百年,还是这样一扇窗,窗外飘起漫天纷飞的黄叶,
窗口站着一个忧郁俊朗的男子,他叫纳兰性德,三年前和心爱的女子卢氏结为夫妇,不料仅仅三年举案齐眉的妻子便因产后受寒而去世。秋风徐徐、黄叶纷纷,往事历历在目,他心爱的人却去了时光深处,再无归期,纳兰性德提笔写下: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时光继续向后一晃,又是200多年,这是1905年的春天,窗外是飘零的繁花,窗内是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他叫王国维,因时局动乱在外漂泊多年,终于与妻子重逢,可他心痛的发现,一别多年,自己与深爱的妻子早已不复当初的时光,
岁月在她的脸上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那是他和她逝去的青春啊!王国维提笔写下: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寞,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时光继续向前,又过了九十多年,
来到了1998年的今天,原本轻松平常的日子,却是因为你们倾听着我娓娓道来而读到了前人诸多的不朽诗词,
时光恍然,洞开一扇窗,让我们看到千百年来无数已经消失在岁月深处的人和事,情与伤,
屋里这扇窗,李商隐听过雨,苏轼看过月亮,陆游目睹过梅花,纳兰性德看过沧黄落叶,,王国维看清过旧日时光。
一首诗,就是一段凝固的岁月,一扇窗,就是一世无法抹去的爱与天地。它洒过唐朝的雨,照过宋朝的白月光,飞过清朝的叶,飘过民国的落花,历岁月千载,越山水万重,与你我相逢,这些诗词,乃是岁岁的风尘。却又字字如新,逝去的是时间,不变的是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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