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点头,在馆长和赵经理没有反应过来时,打开了第一个盒子。
“哎——等一下!”
张经理大惊失色的大步跨过去拦在了赵凌面前。
赵凌丝毫不意外,他眉梢微动,表现并不强硬,甚至很配合的让开了一步。
陶遴不悦的看着张经理开口:
“张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何馆长?”
陶遴看向同学神情不安的通文馆馆长。
馆长心头一阵乱跳,但还得维持着镇定,不然自乱阵脚,怎么说都没用。
馆长挤出一个笑容,同张经理使了个眼色温和的说道:
“陶先生,咱们这毕竟不是小单子,你要验验当然可以。只是这位赵先生……看来刚刚是在下没问清楚,赵先生是鉴定师?”
馆长看向赵凌,心里的鼓点愈发乱麻。
赵凌抿唇淡淡笑了笑才缓缓说:
“不是,就是爱好而已,懂些皮毛。”
赵凌这话让张经理和馆长暗暗又松口气,只要这人不是专业的鉴定师,想要真的从他们这一批货里头看出什么不一定够格,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样啊,那赵先生应该知道我们通文馆吧?”
馆长说这话时眼睛直直的盯着赵凌,好像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赵凌点头,随后又丢出一个炸弹:
“通文馆在行内数一数二,我当然知道,没少听我叔叔说起过。”
闻言馆长皱了皱眉,试探性的问:
“赵先生的叔叔是?”
如果不是他们这一行的,没道理常提他的。
果然,赵凌薄唇轻启,吐出了一个让馆长再也维持不住淡定的名字。
“陈权。”
张经理在一旁也煞白了脸。
陈权他们自然也认识。
不过没等二人反应过来,赵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赵凌动作自然的拿出手机接听。
几人离得近,他也没有刻意调低声音,所以电话那头人说的话也隐约传到了馆长和张经理的耳朵里。
“小凌,我已经到门口了,出来咱们走吧。”
赵凌对馆长和赵经理笑了一下,然后对电话里的人说:
“陈叔,我还在陶遴家里。”
“请你叔叔进来坐会儿呗。”
陶遴在一旁适时开口,丝毫不管一旁馆长和张经理灰白的神色。
两人突然觉得好似掉进了一个深坑,只是现在想爬出去也不可能了。
馆长和张经理甚至都没精力去听赵凌接下来的话,他们看着客厅里的十来个盒子,手脚一阵冰凉。
不多时,陶家的佣人便领着陈权进来了。
当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馆长再没了侥幸心理。
“哟,何老板?你……张经理也在呢?这么热闹?”
陈权一抬头看到客厅里的人就惊讶的瞪大眼睛,煞有介事的惊叹道。
然而就算觉得不对劲,此时馆长和张经理也没有时间去深究。
“陈总,你……这是你的侄子?”
馆长后槽牙微紧,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赵凌一眼。
陈权仿若没有察觉到客厅里凝滞压抑的气氛,他随意的点头,然后抬手示意了一下陶遴解释道:
“我来金滩谈点事,小子说他刚好来看看小陶就一起了,这不正准备回去吗?何老板这是?”
陈权看了一圈地上的盒子,装模作样的问。
“陈叔,这是我从通文馆买的。”
陶遴这句话一下堵死了何馆长的后路,对上陈权的目光,何馆长也只能扯着嘴角点了点头。
“是啊,陶先生看得起,这不,我亲自和小张送过来。”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陶先生也有朋友,那、那我们就不叨扰了,先告辞啊。”
何馆长已经顾不得别的了,从陈权出现他的心就已经沉底。
今天的事一桩一件太过巧合,他不认为真的就这么巧,如今只有走为上策。
左右也带了证书来,他走了之后,东西有问题他也不会认的。
何馆长算盘打得很好,可陈权和赵凌却没有给他机会。
眼看何馆长和张经理张口就要招呼员工退场,赵凌不疾不徐的开了口:
“慢,何馆长,东西还没看过呢,您站在离开不合适。”
“是啊张经理,这东西我可都连看都看到。我这又不是点外卖,你送到就能走,好歹是花了大钱的,您这么走了,到时候出问题我找谁负责呀?”
陶遴似笑非笑的跟着附和出声,他这时的表情带着戏谑。
张经理眼神闪躲,他觉得这个陶先生似乎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蠢……
“刚到的啊?那何老板这就是你着急了,这也不合规矩。”
陈权看热闹不嫌事大,逮住机会就笑眯眯的说。
何馆长此时心里心里开始问候在座所有人的先祖。
他也知道今天善了是不行了,被人下套的感觉也让他内心极其愤怒,听陈权说完也冷笑出声:
“陈总,这是通文馆和陶先生的事,您逾矩了吧?陶先生,何某有点好奇,您既然和赵先生是好朋友,怎么不照顾陈总的生意?反而舍近求远来了我们通文馆?”
何馆长语气阴恻恻的,眼神也阴戾得让人心底发寒。
陶遴知道何馆长已经察觉到了,但他一点不慌,继续稳自己的人设,有些不耐烦的说:
“我有钱你管我在哪儿消费呢?就是因为我跟赵凌是好朋友我才在你这儿买,万一他给我打折怎么办?我可不占别人便宜。再说你们馆儿名声大,在你们这儿收费总也是靠谱的吧?”
陶遴这话说得似乎有些无意,可现场几个人听起来却有心的很。
尤其是何馆长和张经理,两人对视一眼,几乎觉得他话里有话。
“小凌,你快看吧,看完咱们出去吃饭。”
陶遴催促赵凌。
赵凌于是从善如流的上前一步就要继续去看,张经理还挡在他前面,见状紧张的看向何馆长。
张经理不动,赵凌也没有拖拽他,只是眼眸微眯,看着面部紧绷的何馆长轻飘飘的说:
“何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场面一度有些僵持,张经理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只能一直眼神求助何馆长。
“小张,让他看。”
何馆长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眼神阴暗的环视了陶遴陈权,随后落在赵凌身上。
他沉沉开口:“赵先生可要好好验,仔细验。不过要是信口胡诌毁我通文馆名声,我也不是好说话的。”
何馆长说着对着张经理抬了抬下巴。
闻言张经理再忐忑不安也只得退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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