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敲完门站到一边的几人听到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
厝今面色不变,沉声答话:
“厝今。”
里面沉默了一瞬,库玛正在无限后悔,早知道门外是厝今他就装不在了。
在库玛这里,和其他来找事的人比起来,厝今是最难打发的。
这个年轻人死心眼,不懂变通,明明他暗示过可以一点好处,厝今就是一根筋的要较真到底。
库玛实在不明白,居然还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整日住在山上放牛放羊挖药材的,哪里比得上城里眼花缭乱的日子好过,要不是老金固执,库玛早就带着家人进城住了。
就算再不乐意,已经暴露在家的库玛还是不情不愿的打开了门。
一开门看到四个人堵在门口,库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是谁?我从没见过你。”
尤其是看到厝今身边还有一个生面孔时,库玛的语气更差了。
赵凌没什么情绪的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库玛一看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顿时就怒了。
“厝今,你带着外人来我家是什么意思?”
库玛对赵凌语气态度不好,厝今脸上的客气也淡了许多,生硬的开口:
“他是我的朋友,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请问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朋友?库玛狐疑的看着赵凌。他是担心这人是厝今找来的上头的人,因为赵凌的气质很不一般。
“让我们进去吧,库玛哥。”
木绒绒双手背在后面,歪着头对库玛说。
库玛不理她,他还是很警惕赵凌,他试探的对厝今道:
“厝今,我今天很忙,一会儿还要去市里。我只给你十分时间,也不招待其他人。”
见厝今皱眉,库玛又继续说:
“你如果不同意,那就下次再说吧。”
说着库玛就要关上门,但他却发现门关不上了。
低头一看,厝今的手抵住了门,赵凌的脚压住了门槛。
“…………”
库玛脸色难看的质问厝今:
“你什么意思?”
厝今没收回手,他侧过身对着小七道:
“你陪着凌,我马上就出来。”
小七不满的抬眼,但触及厝今严肃的神情小七还是闷闷的应下了。
“哎我……”
赵凌正打算抗议,厝今就歉意的看了他一眼,为难的解释:
“凌,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族里的事。”
厝今并非不信任赵凌,而是库玛太无礼,他不想让赵凌受委屈。
赵凌蹙了蹙眉,还是点了点头。
“有事喊一声。”
厝今点头,随即库玛冷哼一声将他放了进去。
门又重重关上,险些碰了鼻子的木绒绒吓得退后一步,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赵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待人站稳便立即松开手。
“凶巴巴的家伙!”
木绒绒第一反应是冲着门跺脚大喊,接着就恢复了淳朴的样子向赵凌道谢。
“谢谢你新朋友。”
“客气。”
赵凌随意摆摆手,小七很认同木绒绒的话,他昂着头故意加大声音,存心想让屋子里的人听到。
“就是,又没礼貌又凶!”
赵凌好笑的弹了他脑门一下,侧过身靠在了院墙上。
十分钟也就一盏茶的时间。
三人在门口无所事事的等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内突然传来动静,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赵凌警惕的站直身子看向门,小七和木绒绒也听到了那阵动静。
“怎么了?哥哥?”
“厝今!你还好吗?”
两人担心的提高嗓子冲屋里喊道。
然而一门之隔却没人回应。
赵凌眯眼,也扬声叫厝今。
可里面已经恢复了平静,这平静却诡异得很。
小七急了,拉着赵凌手慌张的指着门说:
“凌!哥哥怎么不理我们?”
赵凌拉着小七退开一步,然后自己上前猛的一脚踹在了门上。
门内的铁锁从木闩里脱开,门也开了一个缝。
赵凌抿唇,抬脚又是一下。
这回门锁应声落地,门也为几人敞开。
赵凌率先大步走了进去,门内一眼看去是敞开的正客厅大门,旁边两个房门紧闭,大门另一边有楼梯通往二楼。
赵凌直接朝着正客厅快步走去,小七和木绒绒紧紧跟着。
两人嘴里还着急的呼唤着厝今的名字,偶尔气势汹汹的喊两声库玛,可始终没人回应。
客厅没看到人,赵凌拧着眉头掀开中门珠帘进去。
里间没开灯,再加上后面没有开窗,屋子里光线很暗。
木绒绒到底是个小姑娘心里没底,又担心厝今又害怕出事,不知什么时候就拉上了小七哦手。
赵凌不知道怎么开灯,但空气里隐约的弥漫着一股清淡的味道,那是厝今身上的皂香味。
赵凌确定厝今就在这个屋子里。
“小七,找一下灯的开关。”
赵凌轻声开口。
“我来我来,我知道灯在那儿!”
木绒绒赶紧自告奋勇,库玛家新房乔迁之喜她有帮忙张罗,所以知道一些布局。
就在木绒绒摸索着往开关地方去时,一阵破空声袭来,赵凌眼神一凌,黑暗里他准确的抓住了木绒绒的大麻花辫。
“啊呀!”
辫子被大力扯了一下,木绒绒吃痛出声,顺着这股力道她后退几步撑住强才没摔倒。
微微回神,木绒绒就感到震惊不解又委屈。她身后是赵凌,那扯她头发的人大概率也就是这人了。
可她应该没惹到过这个陌生好看的青年啊……
模糊中,木绒绒眼眶红红的看向赵凌的方向。
“姑娘,刚刚有人要袭击你,你先原地别动,小七也别动。”
赵凌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
要想迅速适应黑暗就得融入黑暗。
闭眼的一瞬间,赵凌耳朵微动,他听到了微末的呼吸声。
就在木绒绒前方的柜门缝隙里,库玛屏住呼吸,手里握着一把镰刀警惕的看着前方。
刚刚赵凌察觉到的破空声就是他挥舞镰刀发出来的。
如果不是赵凌动作快,木绒绒伸出去摸索灯开关的那只手必定会被他齐齐斩断。
而库玛身后逼仄的缝隙里,厝今已经昏迷倒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