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还在温言细语的哄着徐楠上楼休息,就看到刚出门不久的徐寅安推门进来。
“哎?”
张姨惊讶的看着徐寅安,徐寅安脸色很难看,他顾不得和张姨多说,匆匆大步上楼,没多久又拿着一个牛皮袋子下楼。
路过客厅,徐寅安匆忙瞟了一眼沙发上一直盯着他的徐楠眼底划过不忍,接着压着情绪对张姨道:
“张姐,快带她休息。”
说完徐寅安就步履匆匆离开了家。
车子引擎声响起又逐渐远去,张姨细眉微蹙,慈和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安。
晚上九点半,京市顺安区派出所。
刘队长坐在办公室,浓眉紧皱,一只手揉搓着脑门颇有些头疼的样子。
他确实愁,看着手上的报案记录和已知的信息,刘队嘶了一声,无奈苦笑。
本来今天他下班挺早还有些高兴,因为他答应了陪女儿去夜市玩。
可所里一个电话,他只能将还没玩尽兴的妻女匆匆送回家,再赶到事故现场。
报案人是本地人,据他口述,他在从东安区回h省老家经过和丰高架桥时,亲眼看到一台红黑配色的法拉利开得飞快。
结果还没迎来擦身而过,司机就看到那台法拉利失控冲出围栏坠进了海里。
司机说起这起亲眼目睹的事故还有些激动,手舞足蹈的描述那台车速度有多快多诡异,冲破飞进河里时又有多夸张……
接到报案的警察马不停蹄赶到现场,勘察事故地点后确定有车坠河。
可因为来得太晚,海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目击者和被破坏的围栏,压根不像出过事故。
调查了路段监控,警察终于在距离高架桥两公里的监控摄像头里看清了跑车的车牌信息。
也看清车里只有赵凌一个人。
在查出车辆持有者的信息后,接到报案的警察顿觉棘手,想到什么便立即给刘队打了电话。
刘队风尘仆仆来到所里,看了资料也明白为什么要叫他回来了,因为这个事故主人他已经打过几次交道。
关于车主赵凌,除了绑架案,不久前的聚众斗殴案也是刘队经办的……
但这次的严重程度明显不是前两桩能比的,想到徐家的背景,刘队很难不头大。
“多灾多难,多灾多难……”
刘队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说赵凌,还是说加班的自己。
徐寅安前脚到派出所,接到消息的文锦也赶到了。
徐寅安顾不得和刘队长寒暄,他焦急的上前询问:
“我儿子找到了吗?!”
刘队表情一僵,摇摇头沉声道:
“打捞队已经去了,但是他们只在事发不远处的海里找到了令公子的车。”
这个消息其实让人半喜半忧,没在车里找到人,那就说明赵凌还有生希望。
毕竟按照时间推断,如果让打捞队在车里看到人,那多半也是个已经没有气息的人……
显然,徐寅安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眼里是化不开的沉重和担忧,可还得振作起来。
文锦到的时候徐寅安正准备和刘队长去看车。
“小凌呢?!”
文锦声音干哑涩然,她眼眶微红,保养良好的面容上被忧色心痛布满。
徐寅安喉头哽咽,拉住妻子微微颤抖的手,压抑道:
“小凌还没找到,但他一定会没事的。”
文锦瞳孔骤缩,一路的提心吊胆轰然沉底,她猩红着双眼,咬牙一字一句道:
“谁……谁害的他!?查!”
徐寅安也红了眼睛,他儒雅的脸上鲜少的露出森然杀意。
“我知道我知道,会查的。”
刘队站在后面看着夫妻二人有些不落忍,平日里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两个人,这会儿却格外脆弱无助。
刘队倒是能理解,也有孩子,要是他的囡囡发生这样的事他同样冷静不了。
赵凌的车被送到检验科,因为被打过招呼,所以加急处理下,没多久检验报告就送到了刘队手里。
“这台车的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刹车线遭到扯损,系统螺丝也被拧松,所以跑车的刹车系统才会失控。我判断,这也是导致事故发生的主要原因。不过因为被水泡透,我们在车上很难提取到指纹信息。”
检验科的人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闻言刘队神色凝重,检验科的反馈说明这起事故并非偶然,这就涉及刑事,性质瞬间不一样了。
耽误不得,刘队让下属迅速去查调赵凌和跑车的轨迹信息。
而得知赵凌的事果然是人为造成后,徐寅安和文锦眼里不约而同迸发强烈怒意。
文锦双眼无神,哑着嗓子再次重复那句话:
“查!一定要查出谁在害我儿子!!”
不用文锦和徐寅安强调,刘队也不敢怠慢。
其实这起案件查起来很简单,现在是监控全覆盖时代,赵凌又没去什么偏僻的地方,警方很轻易的就在京大地下停车场的监控里看到了徐滔的身影。
因为车库停的车里不乏豪车,所以安的是高清监控,清晰又明朗的捕捉到徐滔的身影。
从他进地下停车场,再到一个区一个区的查找着什么,最终他停在了赵凌的跑车旁边。
但他并没有立即做什么,而是拿出手机走到不远处的拐角蹲下,看监控的警察不敢懈怠,紧紧盯着屏幕里徐滔的身影。
时间过去四十分钟,他起身又走回跑车边上,然后爬伏进了车底。
直到半小时后,徐滔才爬出来,他定定的在跑车旁站了一会儿才离开车库。
紧接着四点二十一分,赵凌进了车库,开走了跑车……
周六原本大家都打算美滋滋睡个懒觉,陈展却在生物钟发挥效果醒来后再也睡不着,他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还念念不忘昨晚接到的电话。
想来想去,陈展还是给赵凌发了消息,按照正常来说,这个点赵凌应该是已经醒了,毕竟他不止是学生,还是经营一个公司的老板。
可陈展的消息发过去却没有得到回应,他的预感愈发浓烈。
当宿舍门被敲响,陈展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他下床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两个警察,而他们旁边还跟着表情如丧考妣的辅导员时,陈展突然心生恐惧。
“你好同学,你们宿舍的徐滔在吗?”
“陈展,徐滔在宿舍没有?”
陈展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他一个字说不出来,愣愣的往旁边让开,转身指着徐滔的床铺说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