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任务要的头颅还没拿。”
玉禧说完便直接走向栈道上的尸堆，蹲下身子仔细寻找。
然而所见的只是地上散落的人体残片，场景凄惨而令人作呕。
“全部剁碎了，真够凶残的……”玉禧心中暗想一句，同时不免担忧起自己的处境：“如果我一直跟着他，会不会有危险？”
“ 万一他发狂，就算我有名刀，也抗不住被剁成碎片啊……失去理智，也没有道理可讲。”
一想到这，玉禧忍不住叹了口气轻声道：“那个咒语搞的这下麻烦了……”
“不会有头颅了，我们走吧。”
铠的声音打断了玉禧的沉思。
说着便上前，想要触摸玉禧，但当他伸手快要牵到玉禧时，后者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铠的动作僵住了，他注意到玉禧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和迟疑。
铠不解地问：“你在想什么？”
玉禧回避着眼神，回答道：“没想什么……”
“你在害怕我，你为什么在怕我？”
铠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伤感：“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难道我杀了他们……你就觉得我会伤害你？”
玉禧抬头不敢直视着铠，不确定地说：“你发狂自己也无法控制啊，不是吗？”
“哈哈哈…”
铠苦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奈与辛酸：“无法控制……我要是无法控制，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
玉禧沉默了：“也对，他没有剁我……”
“谁都可以怕我，不信任我。我都不会在乎。” 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唯独你不能！”
玉禧被铠的话语深深触动，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失控的杀人魔，而是他值得信赖的大哥。
这时，铠牢牢盯着玉禧的眼睛，玉禧居然感觉他的眼神很伤心。
“怎么感觉他要哭了一样……至于吗？ ”
玉禧心中嘀咕，但他也意识到自己对死亡的恐惧是很正常的事情：“人怕死不是很正常！”
“我没有不信任你……” 玉禧最终柔声回应，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
玉禧还准备解释，就见栈道尽头跑出来一个女孩。
她的脸太过眼熟了，让玉禧都有些恍惚了。
“啊——！” 女孩尖叫一声，显然是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吓到了。
“呜…全死了……” 她哽咽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玉禧眉头一皱，难以置信地问：“白如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玉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和疑惑。
旁边的铠也皱起了眉头，好奇地问：“你认识她？”
玉禧又仔细看了女孩两眼，发觉她确实长得很像白如意，却又显得成熟很多。
“不对……只是长得像罢了。”
玉禧摇摇头在心里默默纠正了自己的想法。
这女孩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玉禧，眼中满是困惑：“你怎么知道……我叫如意？”
“你们是谁？”她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陌生男子。
铠的语气依然冷漠：“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营寨出现？”
如意吞了吞口水，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我是…是被这群……马贼抓到这里来的。”
“晚上看守人不见了，我就逃出来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还在恐惧之中。
玉禧放柔了声音，试图安慰她：“你是哪里的？”
如意吸了吸鼻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伤：“我是吴国江郡的渔女。”
“原本我跟着父亲在江郡靠捕鱼为生……”说到这儿，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后来这群马贼杀了父亲……”她继续说下去，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把我抓到这来了……呜。” 如意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的样貌太像玉禧喜欢了多年的人，这让他的心脏不由得揪了一下。
玉禧下意识的放缓了声音，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别怕，我们会帮你的。”
“别哭了，节哀顺变。”
他轻声安慰道：“现在他们都死了，你自由了。”
女孩如意见玉禧安慰自己，感激地挽住了玉禧的胳膊，泪眼婆娑地说：“你把他们杀了，也算是为我父亲报仇了……”
“你是我的恩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现在身无分文，也无处可去。”
“可不可以跟着你伺候你？” 如意期盼地望着玉禧，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玉禧犹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到旁边的铠皱起了眉头，握剑的手蠢蠢欲动。
铠冷冷地说：“无处可去，那就去陪你父亲吧。”
如意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你……”
她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涌出：“呜呜…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女孩被吓得直往玉禧身上贴，玉禧不由得责备起铠来：“大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还没恢复正常吗？！” 玉禧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铠却平静地回应：“我正常的很。”
接着反问道：“倒是她，吴国江郡的渔女？”
“这里可是魏都附近，这群马贼把她从吴国掳到魏国？” 铠的语气中透露出怀疑：“他们可真是有闲情逸致。”
玉禧却反驳道：“这群马贼连魏国水祭司都想掳……”
“干出这种事也正常啊。”
铠沉默了片刻，然后看着女孩贴在玉禧身上的模样，忍了又忍。
“那你是想收留她？” 铠终于问道。
玉禧立刻否认：“不啊。”
他退后了一步，离女孩远了一些，然后从兜里拿了些金币出来。
“姑娘，我不需要你报恩或者伺候。” 玉禧的声音温和，但态度坚定：“你没有钱，我给你一点钱……”
“你自己生活去吧。”
说完便递给如意金币。
“多谢公子……”如意接过金币，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离开玉禧怀中后，又起身说道：“公子今天的恩情，我以后一定会报答的……”
“嗯。”
玉禧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但如意收好钱，准备走出地窟，却在路过栈道时打滑了，重重摔在了木板上。
“啊——”
如意痛呼道：“啊！我的脚好痛！”
“你怎么走路都能摔跤……”玉禧看着如意摔倒，不由得郁闷道。
“这里太滑了……都是血。” 女孩十分可怜地发抖，看向玉禧的眼神都带着恳求。
“公子……能不能扶一下如意。”她的声音细如蚊吟，似乎真的非常需要帮助。
女孩委屈的样子，让玉禧心中一紧：“真的好像白如意……” 在心里默默想道：“好像她……”
玉禧的心口忍不住难受了起来，有些恍惚。
但他还是问道：“你不能站起来吗？”
如意哭泣着回答：“呜呜……我站不起来了。腿好痛……”
玉禧叹了口气，决定伸出援手：“唉，算了。我抱你到魏都城内，帮你找个大夫。”
就在这时，铠冷着脸走上前来，一把抱起了女孩。
“我来抱她。” 铠的声音不容置疑。
玉禧微微颔首：“行吧……”
“我们走。” 铠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他抱着女孩领着玉禧走出了地窟，一路往魏都走去。
现在还是深夜，魏国地处平原昼夜温差极大。
一出来，女孩就冷得瑟瑟发抖，往铠身上凑，抱住了他的脖子。
铠冷冷地警告她：“我奉劝你，不要动歪脑筋。”
如意颤抖着声音回答：“我怎么会有歪脑筋，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是吗？” 铠的语气依旧冷漠。
“是呀，你们可是我的……杀父仇人！”
突然，如意的动作一变，她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割向了铠的脖颈。
铠的反应极快，但还是被匕首划破了皮肤，颈项瞬间割开了一个豁口，血涌了出来。
铠把她猛地掷在地上，玉禧跟在他身后，看见了全程，连忙上前将铠拉入队伍为铠狂念[治疗]。
“你怎么会被她偷袭？” 玉禧焦急地问。
铠却平静地反问：“不受点伤，你会相信我吗？”
玉禧愣住了，然后缓缓点头：“我相信你。”
“那现在可以杀她了吧。” 之后，铠的手刃出现在掌中，毫不犹豫地扔向了女孩，割下了女孩的脑袋。
玉禧看见那张熟悉的脸身首分离，心里一阵剧痛，几乎不忍直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玉禧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痛苦。
铠冷静地分析：“被掳走的人，可以在营寨走动？”
“而且她身上穿的衣服，她的皮肤……” 顿了顿，铠看着玉禧继续说道：“像是一个犯人吗？”
“她原本就是这个营寨的马贼！她想替那些马贼报仇。”
铠的话让玉禧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玉禧低声说道：“对不起，看见她我脑子突然就无法思考了……”
铠凝视着他：“你以前并不这样。”
“天仙楼的那个舞姬比她美十倍，你也只是欣赏而已。” 铠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怒意：“为什么对她却无法思考了？”
玉禧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如何回答：“我……”
铠悲痛万分的质问道：“告诉我。”
……
完